人总是对旧识有着莫名的感情,不忍抛弃,不忍伤害,即便早就知道那人早已不在。樊华是不知道他娘亲到底用了什么手段能叫这么多人追随她了,不过......自己这张脸还真是救了他一命。
樊骆手颤巍的晃在半空,剑锋指着樊华那脸,她一脸怒气看着他身后的人。
“是你杀了我的阿绿!”她双眼通红,脸上泪迹未干,那剑指着樊华许久,却一直不肯下手。
樊华拼死的将鹿化护在身后,这节骨眼上,也不知道樊骆从哪冒出的,若不是樊华眼疾手快挡在鹿化身前,怕是他早就一命呜呼了。
“你想干嘛!先把剑放下!”青森站在一侧,且不说樊骆的忠诚度,就是这次已经将樊华的发削了几缕。
樊骆冷眼看着樊华,这家伙胳膊肘向外拐,她已经不信他了,“给我让开,我要杀了他!”
当鹿化听到她上一句话,他就晓得樊骆是知道阿绿事情了,阿蓝都说了罢......他将樊华推到一侧,胸口抵在剑尖上。
“一命抵一命。”鹿化只淡淡道了一句。
樊骆倒吸一口凉气,手收回,准备刺下,樊华急得口不择言,冷不丁的冒出一句,“你若是杀了他,岂不叫阿蓝伤心欲绝?!”
刺下的手顿住了......
樊骆扬天长笑,手中的利剑跌落在地,青森一把拾起。
“真是作孽啊,林氏是得罪天?还是得罪了地?非叫族人死得冤枉!”她摇摇头,声声苦笑真叫人无奈。
“人已故,再追究又有何用?怪只能怪自己!沒有保护好她!”樊华接着道,理是对的了,就是不知道樊骆肯不肯听进去。
“是了......怪我这个娘亲沒有照顾好她!待我杀了这厮,拿他的心肝去祭拜阿绿我再自裁追随!”
结果说來说去,樊骆依旧是沒听进去,非要杀了鹿化不可。鹿化却也做好了去死的准备,双眼合上,只待樊骆给他个痛快。
樊华那眼睛瞪得老大了,看着樊骆从腰间拔出一把小匕首,还不曾來得及夺下就只能干看着她刺过去。
“唰,,”
樊骆的停住了手中的动作,愣愣的保持着最后一刻的姿势,她低下头來,看到刺穿自己胸口的钢针。
“谁!”青森反应过來连忙追出去,可外边大家都在忙活,沒有看到有刺客的迹象。
樊华扶住樊骆,看着她胸口的钢针也不知道要如何是好,要拔出來了,沒准血就止不住了。
“你阴我......”樊骆躺在樊华的怀中恶狠狠的道,她來雷州,沒几个人知道的,不是这小兔崽子还能有谁能暗伤她。
“我阴你?!我身边高手遍地,我阴你......呵。”樊华沒好气的道,都伤成这样了,嘴上还不饶人,“我看你是在外边得罪太多人了,仇家追來罢!”
樊骆苦笑冷声,脸色苍白,整个人在短短时间内虚弱十分,“罢了,是谁都不要紧......”她缓缓抬起手來,一掌将胸口的钢针拍下去,钢针便掉落在地,胸口瞬间多了个窟窿。
“喂喂喂!”樊华看着她胸口的血,就知道不应该让她乱來的,这下好了,血流不止,狐胡又沒有好大夫替她诊治。
“你是我馥国的王呵,胳膊肘向外拐?我这次定活不久了......”樊骆轻叹一声,她现在呼吸一次胸口就疼得不行,气是越來越少,“我若死了,你替我照顾好阿蓝,决不让这厮再见她!还有......”说着还是不忘了鹿化和阿蓝的事,她对鹿化到底是多大的成见呢?
樊华替她擦拭掉额上的汗珠,这真的是回天乏术了,沒得救,沒得救啦。
“要记得你的责任,你是王,要给馥国四散的百姓们多多方便,若是你不想当王......洛......洛城的樊......樊云会接替你......”
“行行行,知道了,你赶紧歇会,我找人给你止血。”樊华在她叨叨的时候忽然想到,给她止血送回樊家军那不就成了么,沒准他们有名医呢?
鹿化在一旁看得痴傻,到底是谁的手脚那么轻巧呢?他竟然都沒发现......他在王府这么多年,算上他自己也沒几个手脚能那么轻的。
“人跑了,沒找着,我喊了班古拉來。”青森将樊骆一把抱起,带到了一件草屋。
草屋里的东西早已搬空,只剩桌子与椅子,还有一些花草,班古拉就站在那些花草前,安详的嗅着它们的气味。
这是他们第一次进到班古拉的屋子,叫樊华想起了洛城鬼,两个都是捉摸不透的老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