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试试......”他从袖中摸出一瓶药,叫青森给樊华服下,“这是回春丸,可以吊着他的命,若是争气,他能撑到目的地就有得治,不然半道就得嗝儿屁了。”
青森也沒法,只得听他的,一路上怎么也不肯撒手。
“恭叔,你怎么会在伽新?”纳兰堇忽然问道,龚太医在太医院过得好好的,突然出现在这,难道是出來游山玩水的不成?!
“朝廷巨变,老夫奉命出來寻公主你回去救急,猜你们定会路过伽新,就一直守着,详情老夫路上再慢慢道來。”
车童一路南下,快马加鞭,离开了伽新城,剩余的影卫都各自找法子突破,大影不联系他们,他们也知道该如何找到人的。
他们找了一个村落落脚,听闻那日艾尔巴·疾率大军攻入了伽新,尼古大军群龙无首,被困死在行宫中,怕是要被艾尔巴·疾活活饿死在行宫内了。
寻得了一个住处,青森将樊华安顿好,打來水,替他擦拭身上的血渍,又耐心的一根一根的发丝擦净。龚太医从他随身的药箱里拿出一捆的针,看那阵势,不扎针是不行的。
青森看着粗细不一的银针刺在樊华如凝脂的肌上,心里别提多心疼了,往日樊华自己都爱惜得不行,沐浴都要放干花才肯洗的。
一把银针扎着扎着就沒了,樊华身上密密麻麻的银针好似一只刺猬,银针随着他微弱的起伏在空中晃动。
“完了?”青森问道。
“沒完呢,还要服药,可是这荒郊野岭的,哪來的药材?他伤得这么重,是为的哪般?”
青森看着樊华一身的银针,蹙着眉道:“都怪我,沒护好少主,才被尼古钻了空子拽下楼......”他还记得樊华跌落时的模样,真叫人心头一凉。
龚太医听他这么一说,心里一惊,赶紧转过身來把樊华全身上下捏了遍,“你怎么不早说!这骨头肯定断几根的!”他四处摸摸,想要确定是哪的骨头断了。
这时还较好的,骨头断了还有得救,虽然可能会落下残疾,可也总比以前好得多了,以前从高处跌下,只有死的份!
“唔......”兴许是龚太医捏得太大力,樊华呜咽了声,又陷入沉寂中。
青森看着樊华还有气息,心里也算松了口气,虽然也不知明天是死是活,可好歹还有声不是。
“还好还好,沒全身断了,脚断得比较严重,手也伤了一些,还要等他醒了才能确定的。”
“那下一个地方我们去哪?”青森问。
“我们会一直南下回月城,到时候途径小镇什么的,药材应该是有,现在主要是内伤太重,光吃回春丸也不是办法。”
老头子这么一说,青森的心又悬起來了,他们现在还未出狐胡,真是不知该如何。
夜里,青森守在樊华身边睡下了,迷糊间听到马蹄声,还以为是做梦,却一想就惊醒了,不会是艾尔巴·疾追來了?他静坐而起,出了门,看见一袭蓝衣的女子骑着骏马在他门前丢了什么。
那女子也瞧见了青森,却如同草原的兔儿,一下子就跑掉了,青森还來不及反应,蓝衣女子就消失在了视野中。夜间很黑,他只能趁着月光瞧见女子的蓝衣和骏马,还有他脚底的东西,其他都沒瞧见。
他蹲下看了看地上的东西,用纸张包得严实,细麻绳五花大绑,也不知是何物。他回到房内,点燃了灯盏,手一扯麻绳就断了。
青森三下五除二的将纸打开,对着灯一看,是现成的草药!他兴奋的跑去找龚太医,龚太医赏脸的起來给他看了看,是几位好药。
他顶着困意,研究了一下这药材,想來是可以治一治樊华的病症的,大手一挥,给青森写了张药方,叫他去熬药。
青森得了药,自然是开心,自家的少主真是积德了,竟然有救了。他屁颠屁颠的生起火开始熬药。
这一大包,有五味药,但其中两味太重,只有三味能用,要用这三味药三碗水熬成半碗给樊华服下。
可药熬着熬着,青森忽然茅塞顿开,那送药的女子,是阿蓝!
阿蓝他们定是知晓了樊华的困境,所以才送來药材的,可为何她不肯露面,是有苦衷吗?也对了,樊骆狠毒了鹿化,自是不想叫她见鹿化,而且樊华也与樊家军沒來往,不露面也变得理所应当了些,那这事还是不告诉鹿化得好了。
熬了半夜,终是将那药给熬出來了,他端着那碗冒着热气的汤药坐到樊华身边时,看见樊华那憔悴的小脸,心都要碎了。
他悉心的将汤药吹凉了,一勺一勺的喂到樊华的嘴里,约摸是喝了两勺吐半勺。此时的他是最有耐心的时候了,他觉得这汤药定要喝光了,樊华才能更快的好起來。
“桃山有君,君心有桃。眠于山兮,山入梦來......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