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华抱着在襁褓中乐呵呵的樊城,冷冷的瞥了一眼地上的人,上去就是一脚。那人躲闪不及,跌到地上,束好的墨发散乱开。
“琅?”青森也冷眼相对,只是他未想到琅还有这脸來这见他们。私自将樊城交给老太太,也不知道是何居心。
那乳娘不知这情况,被吓到了,只见樊华冷眼绕过他进了门,也悻悻的尾随在身后进去了。
琅看着樊华进了门,他们甚至沒说什么,显得很惶恐,他知道他做了什么,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是踹了他一脚,连正眼也沒看,是何意?
他随着他们也进了门,却不敢向前去,只是离得远远的。樊华余光瞥见他,阴森森的冷笑一声,唤來鹿化。
鹿化看见不远处的琅,他是想上去打个招呼的,不过......
“少主何事?”鹿化问道。
“宫中有消息么?”樊华将孩子交给乳娘,问到他。
他回來虽同樊家军绕开了官道,可想來李宏那也会得到消息,知晓自己回到京都的事情,怕就怕一些嚼舌根的在他身边煽风点火给他不痛快,倒不如先发制人为上策。
“來消息了。”鹿化将一封密函从衣襟内摸出递给他,“是李宏身边的人,那个相如。”
“哦?”樊华接过密函,瞥了远处的琅一眼,对他悄声道:“我进宫一趟,你给我盯好他。”
“是。”
鹿化看着樊华进了房门,换上一身的华裳,那行头俨然一副李贤的样子。青森备好车,便带着他离开了。
琅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朱唇轻启似有话要说,鹿化拍拍他的肩,摇摇头,“走罢,他不会理你的,你什么苦什么怨,同兄弟说上一说。”
琅忽然觉得喉头长了根刺,鹿化真会信他的话么?
另一头,樊华火急火燎的进了宫,在马车上,那密函早就被他看了好几遍了。即是密函,为何要叫他身边的相如前來送信?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怕是有诈,樊华不由的警觉起來。
青天烟雨,青森替他撑着油纸伞候在了紫萱殿门前,同那管事太监一说,便被领了进去,似乎李宏也在等他。
见到樊华,李宏放下手中那灿金的毫笔,他端坐在大殿之上。樊华步步向前,这偌大的宫殿中回想着他的脚步声。
青森站在不远处候着他,他细细打量着这殿堂,是沒变......可为何如此寂静,宫人全都沒了。殿门一关,外边的落雨声也听不大清楚......
“参见陛下,陛下万福。”樊华行了拱手礼,未跪,这是所有人都知晓的,那金头发的郡王很少跪人的。
“爱卿别來无恙?”
“别來无恙。”
“哦?可朕听闻你在境外可是好生的厉害,插手了他国军政!”李宏将案板一拍,更是显得这紫萱殿宁静得可怕。
樊华太起头來,屏住了气,他咽了咽嘴里的唾沫,故作从容,道:“微臣这是迫不得已而为之,难道留着自己一命回到故土,也是错么?”
“哦?”李宏冷笑一声,“那贤王一事,你作何解释?有人说你在浣月非但不阻拦,还助纣为虐!”
樊华见他是为了此事而大动干戈,不禁松了口气,他长呼一气,“陛下,这事儿,微臣可是比窦娥冤啊!臣在那伽新从尼古手中逃出來,谁知道又被那秦王纳兰怀仁给擒了去,臣的手下担忧他加害于臣,特前去找了救兵。
当时臣在秦王手中,与世隔绝,什么都不知道,更不知道他们找來了李贤。所谓不知者无罪罢,臣这何以算得上是罪过?”
那李宏听去了他的话,怒火冲天,拍桌而起,将桌上的洗具朝着樊华的位置给丢了下去。那水是半路洒了,可洗具却直接砸到了樊华的右腿上,本來旧伤便未愈的右腿现在是伤上加伤。
“那那个鹿化呢!他劫持了纳兰堇!他是你的人!这难道不是助纣为虐!?”李宏一激动,指着樊华一顿的骂,那唾沫星子全都从嘴里飞出來了。
樊华在心中暗暗庆幸他离那龙椅够远,也不是很担忧李宏的事情,李宏只是在气那李贤敢脱离他罢,不就就会开始清醒过來了。
他忍着痛,答道:“陛下,那鹿化算是臣手下的能人爱将,他不过是护主心切,才着了李贤的道。微臣为人夫为人父,那李贤的人当时正打算杀了臣的犬子,况且他不动手,那影卫过百,纳兰堇更是无可生还。”
“放屁!”一个人影从殿后走了出來,樊华看着他有些眼熟。这人好生的无礼,一出來就指着樊华大喊大叫,凑近一看,原來是凌寒啊......
“哦哟哟哟,凌公子,这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的哟。”樊华将他的食指用手掌包住,若不是看在李宏的份上,这食指早就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