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宜晴轻轻摇摇头,有些事已经卷入没有办法避讳,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接触到连御风的眼睛,他眼里似乎有种能迷惑人的东西,她犹豫了一下道:“李嬷嬷正在问话,她问完,你可以把人带走。”
之前李嬷嬷说的也对,一个秘密知道的人越多,对于掌握秘密的人来说越是安全,她知道了该知道的,交给连御风又何妨
“那就多谢王妃。”连御风道了一声谢,然后递过一个盒子,低声道,“我知道一个女人始终要有一点保障,漂亮的话说得再多,不如实实在在的东西。”
连御风放下盒子,微微点头就走了。
苏宜晴拿起盒子,轻轻打开,看了一眼,一道紫光闪过,不由得愣住了。
这是紫金,有百两之多,市面上一两紫金可兑换百两黄金,并且供不应求,紫金做得首饰比黄金尊贵,勋贵之家的贵妇人都以收藏一样紫金首饰为荣,她成亲之前,许氏用尽了门路,也不过是勉强凑够一对紫金手镯。
再回想之前连御风送来的礼物,除了吃穿之类日常消耗之物,多数都是一些便于携带又无标记的珍珠宝石之类的珠宝,成品首饰古董字画其实很少,她当时没想到那么多,以为连御风只是懒得挑选古董首饰,现在想想,也许他有别的用意
外头乱哄哄的,直到东边翻起鱼肚白,李嬷嬷这才回来。
一整夜没睡。这老婆子倒是一点疲惫之色都没有,神情虽然如往常一样平静,但是苏宜晴觉得,这个时候越是如常就越是不正常。
当然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苏宜晴早已在丫鬟的服侍下梳洗完毕,又用过了早饭,此时将芯儿打发出去守着门口,单独见的李嬷嬷。
李嬷嬷一贯的利落,没有废话,上前几步。低声道:“郡主。老奴问清楚了,那个刺客是受人主使,只是受谁主使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他是专干这种买卖的。通过中人联系。只说入夜十分。从特定地点翻墙而入,到一个前面有玉兰花的院落去杀人,要杀的是郡王府世子。他们曾经远远见过郡王世子,然而黑灯瞎火的时候,见到一差不多的锦衣公子带着小厮进来,就把人杀了,杀了之后仔细看面容才知道杀错人,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先把尸体藏起来再等郡王府世子,可藏尸刚藏好,就有两丫鬟似乎是找一只猫还是狗的往那个方向来,没办法,只能又把那两丫鬟给杀了。”
苏宜晴仔细推敲和李嬷嬷的话,她们能闻到那么重的血腥味,显然杀人地点离她们站着的那院墙很近,而那里是郡主府外院,下人住的地方,诚郡王府格局如何,她不清楚,但是依靠常理推断,靠近大街的白天吵闹,夜晚容易出事,绝不是主子们住的地方。
那两个杀手为何能够断定诚郡主世子一定会去哪里,而等在那里呢此事必然有内鬼。
“嬷嬷可知道诚郡王府内院的状况”苏宜晴抬眼望着李嬷嬷。
李嬷嬷当即道:“别的老奴可能不太清楚,只知道诚郡王有两子两女,其中诚郡王世子是长子也是原配嫡出,今年十八,生母已逝,诚郡王又续娶了继室生了嫡次子,这嫡次子才五岁,两个女儿都是庶出,这个诚郡王妃比诚郡王小了十多岁,很得诚郡王的喜爱,进门之后,诚郡王还为她遣散姬妾,连已经生了两个女儿的姨娘也不例外,此事在京中说不上渲染大波,却也是颇多人非议的,只这别人都说宠妾灭妻,现在换过来宠妻灭妾并不触犯律法,再说了,这诚郡王妃又比诚郡王小那么多,生得更是貌美如花,疼爱娇妻幼子也是男人的通病,大家非议一阵也就过去了,诚郡王世子前些年是在公中跟着皇子们一起读书的,最近因为跟邵将军家订了亲,这才回府准备迎娶的。”
“诚郡王世子应该是极为出众的人物吧”苏宜晴突然问道。
“是的,诚郡王世子的才学是当即圣上都称赞过的。”李嬷嬷没有问苏宜晴怎么知道。
“那诚郡王二公子如何”苏宜晴又问道。
“这个老奴倒是没有听说什么,大概这二公子还小吧。”李嬷嬷回想了一下,实在想不起任何有关诚郡王府二公子的传言。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苏宜晴淡淡说道。
“是,郡主。”李嬷嬷屈膝行礼告退了。
李嬷嬷告退之后,苏宜晴突然觉得有些疲倦,出了那么大的事,她虽然并不是说一夜没有合眼,却是躺在床上一直睡不着,此刻松懈下来,难免有倦意,想想她就一个人,虽然刚起来不久,但是何必委屈自己呢,便又继续躺下了。
刚睡得朦朦胧胧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唤她,道:“郡主,郡主。”
睡梦中被吵醒,任谁都不会有好脾气,苏宜晴猛然睁眼,怒道:“又出什么事了”
吵醒苏宜晴的是小丫鬟碧云,之前苏宜晴身边像样的丫鬟并不多,不是没有,只是太过出挑伶俐的她不喜,便都安排别的不在她跟前伺候的差事,以前她跟前有芯儿,双溪,李嬷嬷,尹嬷嬷,梁嬷嬷,已经够多了,多余的便只在院子里伺候,无事不得进屋。
这个碧云和另一个碧雨原是院子里伺候的,平日只负责传个话之类,自从把双溪打发出去,尹嬷嬷不时又出点小岔子,梁嬷嬷则要经常去铺子看一下,这样一来,身边人手就缺了,她看碧云碧雨年纪小,人也老老实实的,便提拔进来,也不需要让她们做什么重活,就端个茶递个帕子之类,甚至有时候只是有个人在屋里站着,免得又出双溪皇宫指控的,整日里不知道她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