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难以言喻的深刻寒意顿时直贯李力后脊。
“我明白了，鬼市之主，祸遗，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全都明白了。”
李力喃喃，小麒麟更是陷入了一阵谜一样的沉默。
“此秘已解。”
信息忽然如流水般涌入脑海，在这一瞬之间小麒麟便已经将这一切理解，并清晰的整理描述出来。
为何冤魂会发疯。
为何鬼市意识显化要除掉鬼市之主。
为何冤魂要保持意识就不能有太强的实力。
冤魂害人，夺走别人的思绪情感来点化自身执念，诞生灵智，脱离蒙昧，这既是冤魂让自己活过来的办法，也是它们的进阶强大之路。
而这也是为何冤魂只爱害人，甚少理会其他生灵的缘故。
“然，物极必反，否极泰来，越是掠夺，越是鲜活，便越是癫狂。”
小麒麟的话语在脑海中响起，李力的瞳孔之中逐渐泛起一抹碧绿。
他的感知属性和智力属性在此时上升了许多。
“是的。”他赞同道。
“无数错乱情感交织，无数错综记忆加身，随着岁月累积，害人越多，冤魂会在越来越有情感，越来越有灵智的同时，也会被这些记忆和思绪影响，变的越来越癫狂。”
“它们会记不清自己的身份，忘记自己的过去，主导的人格逐渐迷失在这些不同的人生里，渐渐认不清自己。”
“此般行径，如滴水渐渐积成一潭一溪一河，虽已深，却再难寻到最初的那滴水！”
小麒麟摇头。
“然而更可悲的是这种进程无法逆转。
正如小麒麟所说，这是冤魂的本能，它们要想活过来就必须害人，但越是鲜活越是灵性，就越想害人，永远的陷入这个恶性循环，直到再也无法自已。
也许有的冤魂会可以收敛，也许在特殊鬼市中理性可以被权柄维持，但这也只是勉强拖延时间，它们终究无法抵抗自己的本能。
越是愚昧的，越是这样，越是聪明的，也越是这样，每一个冤魂最终的宿命就是在发疯中失去自我。
等于又死了一次。
“此，便为冤魂宿命之秘。”小麒麟现身，看着眼前恭恭敬敬的老王，面露怜悯哀叹。
她伸手，拍了拍老王的肩膀。
“？”
后者顿时惊疑不定的看了看身周，却不知是谁拍了自己肩膀，一时间他这个冤魂竟然害怕了起来。
李力看了小麒麟一眼。
“大秘，已解开其一。”她随口解释了一句，继续说道。
“难怪此地无超过养魂之境冤魂，凡过此线者，皆已癫狂。”
“癫狂者呢？”
“自是被鬼市意识所吞食。”
“如果发疯了呢？”李力问了老王一句。
“自是会由小姐派人镇压，收监于香府之内镇压。”
“之后呢？有人出来过吗？”
“就.....再也没见过。”
这个回答已经不言而喻了。
“这整个鬼市，就是香茭子的粮仓啊。”李力在心中叹了口气，看着四周飘荡的槐花，只觉得世道残酷。
连死人也逃不过悲惨的宿命。
“所以鬼市意识才会要除掉鬼市之主，因为粮食快熟了，该收了。”
“那个，大人？”
老王忽然开口，把李力从哀叹的心境中拉了回来。
“看大人的表情，想必已经明白了个中缘由，不知是否还有小老儿需要效劳的？”
“嗯.....没了，你和你家人继续躲着吧，我走了。”
“小人恭送使者大人！”
他立刻弯腰拱手，一家人一起深深的行了个礼。
李力转身，离开了这处院落。
“呼！”
看见李力离开，老王这才长松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老爷！”
他妻子与女儿上前，将他从地上扶起。
“终于走了啊，快！快躲回屋子里去，这个还算好应付，可别再引来一个！”
“是老爷，只是......”他妻子皱着眉头。
“那真是使者大人吗？”
“呸！你乱说什么？”老王连忙去捂她嘴：“蠢啊！你管他是不是使者大人，我说是，他就是，知道了吗？”
“嗯嗯嗯！”他妻子连连点头，老王又扫了一眼自己几个儿孙，他们顿时也点头。
“走！”
...
院落不远处，李力忽然一转头，幻象构建出的脸顿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