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咱家的房子被大风吹跑了”玄尘大喊起来,随即想到,连房子都吹走了,人岂能还站得住。
玄尘大急,寻思着如何出去救人,突然,头顶呼呼灌下的风消失了,天地间不再有任何响动,一片死寂。
“难倒是妖风吗”玄尘懵了一会,用力拍下头,“真蠢,管他什么风,爹娘的命能不管吗”
他利索地爬出地窖,立刻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合不拢嘴,整个越水村似乎被一把巨大的刀刮掉了一层皮,所有木头制作的房子无一例外被风吹跑了,小树和野草被拔了个精光,大树摧折得只剩下一小节主干。
玄尘目光南移,立即看到满天飞舞的门窗横梁,瓦片木板、花草树木,以及惊慌的人群,而人群前方,竟是一座飞天的百米小山正是这座山飞翔带起的强大气流,将整个越水村拆了个精光。
一瞬间,玄尘被这惊天景象吓呆了。
“爹,娘”玄尘从快速远去的人影中辨认出了自家房子的主梁和父母,缓过神来,沿着河岸哭喊着追去。
小山沿着河流走向转眼飞出了近千米,沿途削平了几个不高的小山包速度大为减缓,再往前,河流转向,飞山擦着一个山地飞走了,不少人撞在了山坡上,继而翻滚进河里。
玄尘一路飞奔,看到父母滚进河中的情景,更是焦急,脚底被锋利的石片割破了,依旧拼命追去。突然大地震动,裂缝像血管般从山包另一边延伸过来,河水咆哮,玄尘猝不及防,一头栽进了河里。随着咆哮的洪水被卷向下游。
“爹娘张叔玄伯”玄尘哭喊着,看着一个个头破血流昏迷不醒的亲人乡友被怒浪卷着从身边掠过,却怎么也抓不到,甚是着急。
一阵强烈的刺痛从右腿处传来,仿佛是某种水兽在啃咬。玄尘伸手一抓,顿时目瞪口呆,连气都喘不过来。他抓在手上的,是父亲的衣领。他父亲的头颅被一根锋利的木刺刺穿了,木刺从后颈刺入,眉心刺出,双眼一片死灰的白色,嘴大张着,还留有血痕,全身冰凉。
玄尘呆滞地看着,任由水流冲击,突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爹”继而昏迷过去,不省人事。
昏迷的玄尘紧紧抓住父亲的尸体,被水冲出十多里的时候,一个红色的小漩涡突然从天而降,没入他的体内。紧接着,玄尘的身体泛起一阵红光,倏地一声化为红点,消失不见。
远处一青一红两道光芒飞来,落在咆哮的水面上。红光乃是一个红裙女子,青光是一黑衣老头,两人脚踏水面,衣带飘动,却滴水不沾。
红裙女子小心地将手伸进水里,一阵“吱吱咯咯”的碎裂声蔓延开,一秒之后,红裙女子懊恼地从水里抓出一条食尸鱼,将它数百颗锋利的牙齿化为骨粉,再扔回水中。
“我已经找了方圆三百里的范围,还是没有找到白泽那颗蛋。奇怪了,明明是我们趁乱动用了时空裂痕,怎么会不受控制呢”
黑衣老头漫不经心地一笑:“呵呵,要是白泽这么容易被时空裂痕给难倒,就不会被称为天地间第一仙兽了。”
“可是爷爷,你不是说你在时空之术上的修为连蜃影天爵也未必比得上吗”
“我是我,你是我孙女,还嫩着呢”黑衣老人慈祥中透着强大的自信。
红裙女子用力一跺脚,湍急的河水瞬间缓慢下来,一股水流涌出水面,化成舌头的形状,一米有余,朝着黑衣老人晃动。
“既然爷爷这么有本事,怎么不把那枚蛋给找出来”
老人摇摇头:“唉,天外有天,术外有术,在广阔无垠的源荒,修术的竞争已经持续了数万年,超越天术的奇术不知道有多少,爷爷连天术都只是初有所成,又岂能和早已凌驾于精通天术的天爵之上的白泽比。今日动用时空裂痕,也只是碰碰运气而已,如今造成死伤无数,还不知会招来何种报应。”
红裙女子面色平静下来,小心地在水舌头中制造出一朵朵微小的水莲花,低声道:“只要能让娘活过来,圆了爹爹的梦想,我不在乎什么报应。”
“我们去别的地方找找吧,这里似乎真的没有。”老人手一挥,与红裙女子一同消失在空气中。远处,越水村玄尘家的地窖中,一堆菜叶突然蓬起,轰然散开,一枚闪着红光的大蛋竟从地里钻出,温润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