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后,又问桓玄什么事,桓玄回答道:“昨日叨扰,今日特来辞行。”
“既然来了,就多住几日,看看三吴风光。”
“不了,二州事务耽搁已久。”
于是,谢琰叫自己的大儿子谢肇送桓玄,路上,他问起会稽的事,谢肇也是担忧,父亲过于骄傲,轻敌,而孙恩出没无常。桓玄安慰他,谢将军历经淝水之战,带军有方,不会有大碍。谢肇不再说自己的父亲,只说大丈夫为国而死,也不算遗憾。
听他语气悲凉,桓玄心头一颤。
为了安全,谢肇送桓玄出城,大约走了三里,分手之际,看不远处火光冒起,隐隐有哀嚎声传来,一行人往那边赶过去。
着火的是一间普通的民宅,有不少人在救火,谢肇还看见了谢若云带出去几个护卫,问他们发生了什么。他们告诉他,若云送走灵运后路过此地,碰到几个人扛着大包小包鬼鬼祟祟,没几步就看到前面屋子起火,若云就去追前面的几个人,剩下的留下来救火。
问旁边的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言辞闪烁,似乎有所隐瞒。问这房子的主人在何处,房主人叫王一,是本地稍有积蓄的人家,可能出门去了。
因为人多,不多时,火被扑灭。桓玄不见若云踪迹,想要找她,却没有头绪。
几个人正商议,满身是灰谢若云拉着一个人回来了,众人松了一口气。若云追上那一群可疑的人,本想将他们都押过来,可是那群人点燃烟雾,朝若云扔土灰,最终,她只抓住了一个动作慢的。
经旁边人的辨认,他就是这个房子的主人王一,经过一番审讯后,他承认就是自己放火烧屋的人,他一直和五斗米教有联系,五斗总赢逃到海上,他就在这边为那边提供食物,这次有幸,孙恩教主传意,他可以去孙恩的仙岛。为了不留下什么痕迹,他烧了屋子,就在今日,带着食物,跟着正规五斗米教徒离开此地。没想到在半路被若云截住。
每月一到时间,就到固定地点,提供各种东西给五斗米教,桓玄奇怪五斗米给了他什么好处,能让他义无反顾地违背朝廷的旨意,和邪教勾结,那人倒笑了,露出神秘的表情,从怀中掏出几张画着符的纸,告诉他们,这些符纸,只要集齐十张,来世就能投到高门。不过,王一又遗憾地叹气,说自己只有七张,只能投到中等人家。
桓玄无语,这样算,自己前世肯定集了好几百张,若云可能更多。
问他如何能找到五斗米教徒,那人摇头,他平常也只是在固定的时间和地点见到他们,其他的也不知道。
谢若云拔出剑,说这人今生没用了,马上让他投到中等人家里去。
在剑下,王一哆哆嗦嗦地说出其实他还知道几个跟他一样,也可以到仙岛上的人。
经过这样一闹,桓玄又回到会稽城内,众人商讨,桓玄很明白,正打算出去,若云却让他坐下,连万盖和陶渊明也落座其间。
本来他们的意思是把孙恩等人逼到海上,让他们物竭而亡,不过,他们近来也发现很多民众在暗暗送他们食物,屡禁不止,左邻右舍都帮着隐瞒,所以,这样放他们在海上也不行,他们决定进攻,逼他们出海应战。
但是,若云提出,这边手下的兵力不足以出海,而刘牢之正在建康保卫王城,防止外藩骚动。桓玄道:“这个放心,我人还在这里,不会有异常的举动。”
“鬼才信你。”若云道。
桓玄甚觉好笑,若云说了这么多,这句算是最正常的。
思来想去,还是先潜入敌人的内部最好,通过和“仙岛”有联系的人,看看能不能通融。
至于派什么人过去,若云说让多个人试试,仙岛那边的人选择谁,谁就进去。因为孙恩是面向大众的,关卡防的不是很严,应该没问题。
桓玄看旁边的万盖跃跃欲试,赶紧开脱说自己没能力管这件事,万盖不理桓玄,毛遂自荐,说反正自己也不是桓玄的手下,现在就可以加入若云一伙。
桓玄看他这样,也想看看孙恩管理的五斗米教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就说自己也想试着潜入孙恩内部,看看他们是如何装神弄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