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最爱的桓胤侄子也从家里到荆州,其他的桓胤是不会插手,倒是这件事让他也不开心了,他最不喜欢的就是有人看不起自己的叔叔,于是,他给叔叔出主意,说道:“他不见我,我们就去见他。“
“要我去拜访他不可能。”桓玄当即回绝。
“他不是喜欢游山水吗我们就邀他游山,再借机欺负他。”
桓玄摸摸自己侄子的头,说道:“胤儿,你都快三十,还这么调皮。不过这个主意不错。”
刚刚安定下来的桓玄又不安分了,和桓胤商量着去何处游玩。从地理上考虑,为了方便那位姐夫,他们挑的地点是衡山,而且南岳衡山对应星宿二十八宿之轸星,轸星主管人间苍生寿命,南岳故名寿岳,也满足了他们猎奇的心里。
执笔邀请的是桓胤,桓胤的名声好,在荆州之地,受他邀请的人一般都不会拒绝,王裕之也不例外。
桓玄拖着桓胤,带着陶渊明,跟着人数位家仆,不顾刘清、仙期、范之等人的反对,就踏上衡山之旅。
又在巴陵,桓玄和这个姐夫碰面了,从外貌上来说,这姐夫还配不上自己的姐姐,他形貌算不上猥琐,但身材短小,比一下,差不多矮自己一个头。
一见面,桓玄就直接报出自己的名字,王裕之显然愣了一下,不过想想桓胤是他的从侄,就不觉得奇怪了。
妻弟是妻弟,南郡公是南郡公,同游是同游。不想见妻弟,是因为和妻子关系不和,不想见南郡公,是因为看不惯他的盛势与无情,但如果只是和自己同游,他还是欢迎的。
一番接触下来,桓玄虽然觉得此人的外貌偏下,但是行为端庄有大家之气,算是弥补不足了。问起他为何把姐姐搁在自己那里,他回答如果妻子想回来,自然就会回家。
谢安的女儿和王珣不和,谢就直接把女儿接回家,难道自己会容不下姐姐但是在他眼里,面前的人难和王珣比肩,暗想着找个比他好的人,把姐姐再嫁出去算了。这事也先放下,至于桓胤,似乎早忘了自己邀这人出行的初衷了。
去衡山路上,桓玄又见他走路平平稳稳,坐下端端正正,开玩笑说道:“卿坐起端方,可谓弹棋八势。”陶渊明和桓胤都忍不住笑了,这个桓玄比喻虽然有点不伦不类,但确实形象。
弹棋,博弈一种,开局前双方会先摆好棋子,然后相互攻击,为了让自己的棋更稳固,通常会摆得上窄下宽。
虽然这话有点夸他,但这比喻用的实在让人不开心,虽说不上记恨,但王裕之是更不喜欢这妻弟了。
这次衡山之旅,还算尽兴,游山赋诗,饮酒听乐,如此而已,当然,他也不忘记录一行人游山时所作的诗,并作一序为南游衡山诗序:
岁次降娄夹锺之初,理楫将游于衡岭,涉湘千里,林阜相属,清川穷澄映之流,涯涘无纤埃之秽,修途逾迈,未见其极,穷日所经,莫非奇趣,姑洗之旬,始暨于衡岳,于是假足轻舆,宵言载驰,轩涂三百,山径彻通,或垂柯跨谷,侠献交荫,或曲溪如塞,已绝复楷或乘步长岭,邈眺遥旷,或憩舆素石,映濯水湄,所以欣然奔悦,求路忘疲者,触事而至也。仰赡翠标,邈尔天际,身凌太清,独交霞景,周览既毕,顿策岩阿,管弦并奏,清徵再响,思古永神,游气未言。
在桓胤看来,自己叔叔写的肯定是好的,陶以为,光从写景上来说,确实写出了山径、、垂柯、曲溪的特色,而他对于情绪的描摹也符合当时的心境,但向来质朴的他还是不喜欢这种近于玄言的诗序,一笑了之。
游完了,目的没达到,姐还是住在江陵,只算是自己暂时从俗务中解放出来,算算时间也要回家了。
这次回家,没了上次激动的相迎,仙期把一封万盖的信转给桓玄,他手心微微出汗,仙期安慰说没事,如果他出事,就写不了信了。
最终还是拆开了纸装的丝信,他在里面只说自己已经混进孙恩内部,在海边负责接应提供给孙恩的财物。而且,以他的商业头脑估计,这些东西只够那里再吃几个月,预算到年底,孙还会出海掠夺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