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心想,还要半个多月,这得怎么撑过去啊!每天心战喊话吗?
不过,还是回说:「未来这些日子,与陈友谅对抗,还得劳烦先生随时协助了。」
刘基想起人命如草芥,便再提醒道:「伯温当随伺身边,不过,请主公避免杀降卒,不嗜杀人者,上天必降大福泽,必能赢得最后胜利。」
………
接下来的日子,,双方又经历几番恶战,不过因朱元璋阵营「且战且走」,难听的说法是「边打边逃」,所以死伤不若最早的两日惨烈。
汉帝陈友谅,自从那日五王陈友仁死后,一直未寻得遗体,以及那夜受了「风寒」,近日来精神欠佳。
而双方战事陷入「胶着」,便时而暴怒、时而犹豫,众将领们都尽量避而远之,只有丞相张必先敢上前建言。
这日,太尉张定边伤势已好多了,也一起来见陈友谅,与张必先互看一眼。
便道:「禀陛下,时序已近深秋,北鄱阳湖的水位日益下降,我军巨舰航行也渐不易,还请陛下下令,暂时先退回武昌,厉兵秣马,改日再战。」
陈友谅不满地道:「四弟的仇未报,五行军的仇未报,众将士、众弟兄的仇未报,怎能如此退却!如此就放过那癞痢头!」
张必先也道:「禀陛下,此战不仅将士们丧生,也折损了多艘巨舰,更令五王葬生火窟,这些仇一定要报。」
「不过,陛下,时序已是深秋,不如先回武昌,整顿军备,来日方长,必当再报此仇。」陈友谅见两个结义兄弟,都已如此劝谏,犹豫一阵,便道:「好吧!就如你们意思,不过让我军给撞上抓到的,必杀无赦,了却朕的心头之恨。」
………
这日,陈友谅在船楼上,又收到朱元璋的劝降书。
气道:「这癞痢头未免也太过分,自己沿路逃跑,还沿途送来劝降书,他有没有搞错!到底是谁在逃,这都第几封了。」
张必先回道:「应该有十封了。」
朱元璋不仅对自己的将领们心战喊话,也开始对陈友谅心战喊话来了。
陈友谅道:「信差拖去斩了!」
张必先回道:「今日的信差已斩了。」
张定边道:「这是朱元璋乱人心的计谋,不用理他,现今已八月底,鄱阳湖水位会愈降愈低,我军的巨舰还是赶快得离开北湖区域,回到大江。」
陈友谅道:「嗯!不用再和紧跟在旁的癞痢头折腾,明日,舟师就出鄱阳湖。」
张定边道:「是!陛下。」
………
八月二十六,壬戌日(1363/10/3)
双方已鏖战一个多月,从鄱阳湖南边的康郎山,一路且战且走,这日已接近湖口。
湖口外的大江附近,大军刚来时,朱元璋本就屯扎了后军。
刘基几日前眼见太白即将犯岁星,也请朱元璋派兵于湖口附近围堵,以防汉军巨舰入了大江,就不易攻打,为其所窜脱。
这天,两军又于湖口附近对战,朱元璋命火舟、火筏冲杀,连日来双方沿途鏖战数十里,又再呈横尸遍布湖面,血色映照天际的景象。
而张定边率五行水军,护送着陈友谅主舰,突围而出,终于进了大江、航至泾江口。
原屯扎在此的朱元璋后军,先前便接到命令,战备待命敌军随时来袭。
瞭望台上,值勤的两个守卫,见汉军巨舰出现,一人赶紧敲响警铃,另一人身背箭袋,手拿着弓警戒着。
陈友谅此时在巨舰的船楼外,正高兴好不容易驶出悲屈了一个多月的鄱阳湖,终于再度驶进了大江。
突然,觉得一股冷意由背后袭来,陈友谅正觉得这股冷意来莫名,全身却似乎僵住,完全无法动弹…。
手拿弓警戒的守卫,一直向远方遥望的眼中,看着巨舰船楼上的人影,形似陈友谅。
便从背后的箭袋中,拿出了珍藏许久的一支箭矢。
拉满了弓弦、双眼一盱,全神贯注,放手、射去。
此时,似乎风中也有一股黑暗助力,带着箭矢如同穿云破空一般,疾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