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在这西城塞的山头与那位少年神师一战,等于自弃地利,甚至就算是那位少年神师真的能够有本事化解那位上代圣巫的禁制,甚至是反过来使得那位上代圣巫的禁制为他所用,发挥出超越他自身的实力,那又如何?!
他本来想要与之一战的,就是一个能够处于自己巅峰状态之下的对手,而他就是要用自己的最强,去战胜对手的最强!
“师兄既然已然早有定计,那我也就没有什么话可说了”,看着自己这位师兄眼中lou出来的那罕见的兴奋的光芒,黑衣青年的脸色,却是越发的阴沉,只是说了一句:“现在我只有最后的一个问题。”
“我想请问师兄”,那黑衣青年紧紧地盯着他师兄,缓缓问道:“师兄既然决意在这西城塞上与那少年神师交手,那师兄可是真的能够有把握,能够在手下留得住这个少年神师一条性命?!”
他的那位师兄却是没有回答他的这个问题,只是默默地坐在那里。并没有说半句话。
“很好。”那位黑衣青年却是似乎一下子激动了起来,一张面孔瞬间涨得通红,只不过他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之后,却居然只是缓缓地挤出了意义不明的两个字。
虽然他的师兄并未曾正面回答,但以他对他师兄的了解,却是已经知道了答案究竟是什么。其实早在问话之前,他就已经知道这句话不过是多此一问,只不过是存着那么半分侥幸的心思,这才开口多说了一句。
他的这位师兄在武道之上的修为,就如同他的人一般,坚忍冷厉,刀一出手,非生即死,自他武道有成以来,值得他引以为对手,与之放手一战的人,都已经死了,其中甚至有着曾经与他是生死知交的至交兄弟,因为他的刀非但不会给他的对手留情,甚至于从来都不会给自己留情。
自从他猜到了他的这位师兄要与这位少年神师在西城塞之上一战之后,他就已经是心下发沉,以他知道的他的这位师兄的风格,只要觉得这位少年神师真的值得他出手,只怕到时候挥刀所向之处,他连多说半句话的时间都不会再有。
但是从一开始他的目的就不是想要杀死这个少年神师,或者说在他从那位少年神师的身上,得到他所想要的那件东西之前,他绝不能够就让这位少年神师这么死去。
“我自幼先天不足,在门中从来没人看得起,若不是师兄你一直护持着我,我又怎么能有今时今日”,那黑衣青年转过脸去,嘴上说着的,却是似乎都是一些毫不相关的事情:“虽然师兄你一直沉默寡言,这么多年来对我说的话加起来也不足一百句,但我心里却还是一直敬你如兄如父。”
“但是饮水要思源,当日里若不是师尊将我从雪地之中捡了回来,我早就已经冻死了在那场风雪之中了”,他仰起脸,感受着天空之中缓缓飘落的雪花,依稀似乎又回到了当年那般的情形,眼神里却是涌上了一分难言的坚定:“师兄但有所命,哪怕舍出性命我也会替你去办,但这一次师兄所为,若是会对师尊不利,我却绝对不能袖手旁观。”
没有人比他更知道这位少年神师身上所可能拥有的东西,对于他的那位师尊有着何等重要的意义,甚至于在一定的程度之上,可以说那件东西或许还关乎着他们师尊的生死与未来。若不是如此,他也不会在元万安那得知了些许蛛丝马迹之后,就如此心急火燎地把他这位师兄急召而来,尽管到现在,他已经有点儿后悔了他的这个决定。
其实直到现在,他也并不相信他的这位师兄是对于他的师尊真的有什么异心贰志,或者是因为对于武尊的地位有所觊觎,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毕竟他很了解他的这位师兄,能够使得动那么纯净的刀的人,只能够有着同样纯净的心思。
只不过在很多时候,过于纯净,过于自我,过于除了武道之外,再不考虑其余的事情,却是比起那些心有异志的人,更加难以劝得动,至少这黑衣青年知道,他已经无法凭着口舌,打得动他眼前这位师兄的心意。
“我知道这句话从我口中说来很不自量力”,他转身,望着他那师兄,嘴角却是还带着着一丝复杂难明的笑意:“师兄若是要击杀那位少年神师,还请先自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吧。”
虽然他知道此举不啻于飞蛾扑火,但是在这一刻,他却还是毫不犹豫地决定要如此去做。
有些事,并不需要去问值不值得,只是因为确实应该这么去做。
他的师兄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头,眼神里似乎第一次有了些许无奈的神色,他抬起头,嘴唇嚅动,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却是忽然神色一动,转头朝着远处某个方向望了过去。
他眼神所望的地方,正是李子秋与张灵雪歇息的地方。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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