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灵雪被李子秋的话给吓了一跳。她原本倒不是这么容易受人影响之人,只不过现下对于她对于李子秋已然极是信服,这话从李子秋的口中说来,她可是不敢等闲视之。
对于这个邪灵凶地,她也是一直都不敢掉以轻心,就算夜里临时留驻,也是在周围布下了一些据说有着驱邪镇魔效果的防护法阵,虽然以这西城塞的赫赫凶名,张灵雪心里对于这些东西究竟能够有什么作用也是心里没底,只不过总觉得怎么也算聊胜于无。
她转头看去,那几处事先布下的阵旗,在这夜色之中倒是没有什么特殊的异象,似乎四周都自是风平浪静一般,只是被李子秋这么一说,她再看这四面的一派宁静之中,却总是觉得其中好象正在孕育着某种不祥的气氛,就恍如真正有什么邪灵凶物正在左近悄然游荡一般。
“道长若是不揣冒昧,某家这里倒是有几件法物,可以略助驱邪之功”,李子秋说着,却是取出了一个小盒子。对着张灵雪说了一句:“不知道长……”
“法物?”还不待李子秋说完,张灵雪已经目泛异彩,郑重地朝着李子秋行了一礼:“神师言重了,神师厚赐,灵雪感激无尽。”
这些天来她对于李子秋那明显较之她要高妙上许多的玄妙法门,早就已经极为向往,只是李子秋在施法之时虽然从来也不曾禁止她从旁观看,她却也一直都不曾看出什么门道来,就算这些天来,李子秋已经改变了原来对她不闻不问的情况,与她交流的时候也不算少,只不过李子秋对于玄门之术只是一知半解,更多地不过是以现代知识体系的角度出发,对于张灵雪所说的那些东西加以评点,尽管张灵雪也总觉得李子秋这看似无心之中说出来的只言片语之间,依稀蕴含着极为深奥的道理,与她所知的玄门秘传足以互相发明,不过毕竟李子秋那些立足以现代知识体系之下的知识,对于张灵雪来说实在是太过艰深晦涩,就算是她再用心去领会,所得也是极为寥寥,现下李子秋居然说要拿出驱魔法物,那她怎么也应该可以从这之上窥见李子秋降魔手段的一鳞半爪,这对于她来说,自然是绝对的意外之喜。
李子秋对于她的恭谨,倒是在意料之中,也不多言。只是微微一笑,便将手中的盒子递了过去。
张灵雪双手接过,在李子秋示意之下,打开了盒盖,看清楚其中的东西,却是有些愣在了那里。她在玄门术法上浸淫了许多年的心血,对于各种珍贵的法器,也自是见过不少,但眼前这盒子里的东西却委实有些超出于她对法器的认知之外。她看了又看,也实在是看不出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那盒子分明是有着上下两层,第一层上面,放着一个古古怪怪的玩意,看上去尤如是两个刻意打磨成了圆形的墨色晶片,安放在一个似乎是金线塑成框架里头,后面还奇型怪状的连着两根似乎是细细的筷子状的东西,而那筷子的尽头之处,居然是弯折起来的,实在是说不出的怪异。
张灵雪有些犹豫地望了李子秋一眼,看着李子秋脸上并没有什么异样的神情,这才伸出手来,将那法器拿了起来。细细端详,只是任她穷思冥想,也确实是没有办法将眼前这东西与她读过的那些典藉之中所记载的任何一件法器联系起来。
她将那法器举到眼前,却是不由得微微皱起眉头,眼下虽然光线比不及白日,但她也可以清楚地看到这墨色晶片,居然是纯然透明的,这等天然墨晶,本身已是极为罕见,尤其如此纯然透明的品质,更是难得,以她的出身,自然知道单就要打磨出两片如此模样的墨晶的价值,就已经是一个极为可怕的数字,而且这连着墨晶的金框之上,也自是精雕细琢,似乎每一寸地方,都已经是密布着许多细小的符文,尤其那符文转折之间,笔划粗细居是近乎于一致,就恍若是高手匠师一气呵成,单就这份做工,也不知道要耗费多少心血,侥是张灵雪出身尊贵,却也觉得这份法器珍贵得有些异乎寻常。只不过这件法器看上去却还是新鲜出炉的模样,若不是这些符文,倒更象是一件古怪的首饰多过法器。
那框架之上的符文,或许也可以说是眼前这件法器唯一一处最像是件法器的地方,只是任凭张灵雪凝眼望去。却是看着这上面的符文与她先前所见的符箓云纹,虽说都是大同小异,但却又在关键的地方似是而非,就算以她的见识,也着实看不明白这上头到底都是些什么东西。
“神师”,张灵雪端详了半天,也是没有办法看出这件法器的奥妙,只能问了一句:“灵雪愚昧,不识这件……这件神镜之用,恳请神师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