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疼,会不会爆血管,能不能刷社保卡,我很忙。”曾曼说。
高倪娜定睛看去,曼姐比起国庆节的时候瘦了许多,皮肤也有点粗糙,眼角已经能够看到一丝鱼尾纹,至于头发也没有从前那么黑亮。
曾曼衣服破旧,不施粉黛,显然个人财务非常不好。换别人,自然有一种孤寒样,但她却显得从容,好象对物质生活不是太在意的样子。
曼姐依旧很美,不同于从前那树娇艳玉兰,现在已经是一株梅花,别有沧桑淡然气质。
高倪娜忽然有点羡慕,自己到曼姐这个年纪,如果能活成这样就好了。同时,她又心痛,急忙一把抱住她,道:“姐,天气实在太冷,先进屋去暖暖和。检查身体的事不急,我能处理好的。”
有小高跑前跑后,结果很快出来。医生说,各项身体指标都正常。之所以头疼,主要是体质弱,再加上没休息好,最重要的又到更年期,几层因素累加在一起所致。
既然是高倪娜的熟人,医生倒也够意思,药都没有开,只吩咐:“多喝热水”便打发了。
这是曾曼第二次来老年病医院,说句实在话,她还真有点喜欢这里的成阴绿树,烟波浩淼的人工湖和点缀其中的厅台楼阁,行走其中,宛如进入时光画卷,回到八十年代小时候。
等到了高倪娜值班的那栋三层青砖小楼,她更是吃惊,道:“小高原来你在这里上班啊,好叫人羡慕。”
高倪娜:“有什么好羡慕的,别墅又不是我的,我就是个门卫加保姆,还得伺候脾气古怪整天挑你错的老板。”说着话,就把曼姐领到二楼会客厅,
二楼又是另外一番情形,一色木制家具,落地书架,布沙发外面还套着沙发套,茶几上隔着jdz老式茶杯,不知道还以为是到了某老干部的办公室里。一切都显得老派,除了立在墙角的一太咖啡机。
小高知道曾曼喜欢咖啡,就给她做了一杯意式,嘀咕说,自己负责的那位老板恶劣的要命,就是吃穿讲究,光咖啡就准备了好几种,她跟着倒是学会分辨这玩意儿的好坏。记得第一次来成都上班,第一次在公司茶水间喝咖啡的时候她还真把这种饮料当成了中药,喝了一年,才勉强能够下嘴。
曼姐同样是一个生活精致的人,前阵子生活困难,把需求压到最低显得。此刻浓酽的咖啡入腹,感觉已经冻得僵化的身体慢慢热起来,灵活起来。一种说不出的舒爽从小肚子向外扩散,她感觉自己慢慢地活过来,晕忽忽的,脑袋也不痛了。忍不住感慨:“我的头疼,估计是穷的。”
看到曾曼这享受的表情,高倪娜难过:“曼姐,你想不想知道许哥现在做什么?”
曾曼摇头,平静回答:“不想。”
曼姐不想听到任何关于许宁的事,但高倪娜误会了她的意思,以为曾曼今天来找自己就是为打听许哥:“姐,你刚才体检的时候,我跟许哥打电话讲了,他回答说知道,体检和相关医疗费会过来结的。其实,也没多少钱,我跟医生说一声,可以全免。另外,如果姐你经济上遇到困难,他会资助。”
“那就谢谢小高。”曾曼:“既然你提到许宁,他最近在忙什么呢?”
高倪娜忽然一脸苦恼:“姐,我现在干回本专业,原本是好事,我也喜欢这行。不过,这老太太实在是……实在是不好相处,我有点烦了。”提到景阿姨,小高忽然有点畏惧,压低声音,悄悄指了指天花板,老太太住三楼房间里:“许哥当初承诺过他那边一旦有了起色,就带我,算是共同创业。我是真的喜欢和跟着许哥工作,因为能够学到很多。下来我们也经常联系,还一起聚过几次。”
曾曼:“哦。”
高倪娜忽然气恼:“许哥最近发达了,赚了好多钱,也不带带我。每次我说,许哥,带我一个呗。他总是哈哈大笑说什么别急别急,现在就是赚一笔快钱,挖第一捅金,算不得什么正经事业,一个人就能做,还不需要人手。等到以后有了新项目,自然不会忘记老弟兄。”
小高说,许宁最近在炒什么数字币。她也不懂这东西是干什么,反正霸道得很,涨起来没王法,跌起来也没王法,比股票什么的还厉害。刚开始的时候是郭司南和刘秀丽在炒,许宁帮他们操作,拿提成,每月也有几万十几万入项,算是经济人。
后来,许宁看得手痒,把高新区那套房子卖了,也入了场。
说起卖房子的事情,高倪娜小心地看了曾曼一眼。
曼姐却没有任何表情,当初他们假离婚的时候,家中也没什么存款,就两房一车。玉林的房子归曾曼,高新区房子和汽车名义上归许宁,和她也没有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