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
百里一刀的脑瓜子浮现无数个问号,不可思议的注视一脸严肃的慕容妁,看样子不是在说假话。
虽然他常外出执行刺杀任务,与百里枫的相处时间少之又少,但对于后者身怀异能序列的事实不容置疑,
至少那个“入鞘一色,出鞘千彩”的拔刀瞬间,足以揭示百里枫异能者的身份。
这次为什么说,小枫没有异能者的体质特征。
“妈的,”见到这一幕,慕容妁忍不住地骂了句,她鼓腮的脸颊挤出几分怒色,眼看右手已经探进腰间的荷包,银针凶芒即将毕露。
此刻整个房间陷入短暂的寂静,夕阳缓缓落下,余晖在石窗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黑暗吞噬,浸染成诡异的夜色。
直至见看到百里一刀心急如焚的样子,他眸子爆出几根血丝,慕容妁懒得再怼回去,乏力地抿动樱桃唇瓣,平静道:
“我说了,他现在体内毫无任何异能者的征兆,气脉自闭,四肢百骸不再相通,
如果你们坚持说他是异能者,那很有可能是在巨大冲击下,身体本能的进入自我保护的状态,加上赋予他异能的神明此时神力虚弱,无法再支撑传承者的异能施展。
这种症状通常在医学上称为‘假死’,但我更喜欢叫它‘蛰伏期’,就像是双栖爬虫为冬眠而做出的营养准备,古书上说,立冬有食补,春来勇如虎。”
没等慕容妁把话说完,在场所有人露出严肃的懵逼之色,只觉被一股无形的拳法打在脑瓜子上,坚如磐石的脑仁猛然化为一摊豆腐脑,说不尽的无助感涌上心头。
这女娃子说的嘛呀?
察觉众人的表情,慕容妁傲娇地冷哼一声,决定不再为愚钝的世人解释而降低自己的身段,她干脆地跃出门外,洁白的足衣踏在粗糙石板没有发出一丝闷响。
忽然,黄金色的夕阳包裹了她的身子,似乎想到了什么,她停下了款步姗姗的步子,背手放在腰后转身看向众人,嘱咐道:
“等阿孟醒了,别忘了第一个提醒我,我还等着他给我送饭缝衣服呢。”
“......”
......
半月后,废土,夜。
安静的房间里,传出窸窸窣窣呼吸声,冰冷的石床上只躺着一位麻布褴褛的少年,双唇不断苍白的蠕动,他有些冷,便将着柔软的兽皮裹得更紧一些,仰头看着蜡黄的烛光。
棱角分明的木桌上,摆着一口丹红色的碗,被泡鼓胀的红枣和枸杞悬浮水面。
“这是......火塘?我还活着?”
孟禁似乎想不起在西山的经过,脑袋就涌现一股撕裂感,他便扶着光滑的墙壁,磕磕绊绊地走出门外。
房门推开,寒流裹着热气袭来,使他骨骼肌不由地战栗起来,其星光点点,格外美丽。
远看,热闹的火塘部落里,夜风冷彻骨,由石块堆积的篝火,坐落在院落的中央生生不息、绯红似霞,炽热的光芒驱逐着游荡的夜色。
注视这此场此景,孟禁眯着疲惫的眼,迷糊的视线仿佛将一切打上马赛克,愈发模糊。
他的眼睛像是生了锈的锁芯,再也转不动了,只是空洞地注视眼前,圣火依旧灼烈,各家各户攥着白骨敲打石器,载歌载舞地向上苍祈祷。
他们脸上涂满了沼泽中的泥浆,绿藻如刀刻般滞留在脸庞,像是在进行某种神秘的仪式。
孟禁的双眸中仿佛有一道彩虹划过,整个人愣在了原地,凝视这坐在屋顶望月的少年,背影显得无比落寞。
这不是那位手持千彩的异能者吗?他怎么也来火塘了?
奇怪了。
此刻,火塘村民中唯一打扮精致的慕容妁,她余光看见了初醒的孟禁,枯燥的面孔忽然露出一笑,反手拍醒了侧卧睡的阿吉,拎起素衣的裙摆就往门口方向跑。
似乎想到自己刚才失态了,慕容妁佯装无意的抿着红唇,还不忘挖苦:
“哎呦,睡了这么长时间你还能醒过来啊,我以为你死了呢,想不到你竟连那个净土的小白脸都不如,啧啧,可真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