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线状的步梯上,扎着五颜六色双马尾的少女,缀在孟禁身后,她双臂抱胸淡然开口:
“看你刚才扶了我一下,我就好心提醒你一句,在这个学校会……死人,
一种是班干部,经常给学校当走狗,帮助老师布置各种课后习题,通常这样的人,最好永远不要去厕所和宿舍,不然,被人捅了一刀也不会知道。
还有一种人就是......”
就在靳安继续说时,孟禁耳廓一动,突然一声惨厉的叫声响彻校园,他凝重的急转过身,望向教学楼最高处的天台正急速坠下道掠影,快到模糊。
下一秒,教学楼的石板地面砸出一片血泊,躺着位正在不断呜咽的学生,没过半响,人就死透了。
孟禁整个人杵在原地,瞳孔骤缩凝视着楼下,只见对方洁净的校服逐渐被浸成红色,而整个校园出奇的寂静。
片刻过后,只来了几名架着担架的保安,他们皱着眉,满连不耐烦地盖上一张白布,就把对方抬走了。
留下一个人,拿着水枪冲刷着血腥的地面。
看到这一幕,靳安的双眸中毫无波澜,朝着被不断被水冲刷的血泊,冷冷开口:
“还有一种人,被学习压力逼到缓不过气来,
老师的蔑视,家庭的逼迫,班级的内卷,
有些人想在这个学校活着,就只能选择堕落,堕落就是享受当下,才是解脱的唯一正解。”
孟禁表情略显不解,“为什么会这样?”
“呵,像你这种集团的公子哥懂什么,”靳安忍不住的哼笑一声,望着幽暗中的霓虹灯光,“即使有些人有了身份证,但他们的现状永远无法改变,人权不平等,机会不平等,未来不平等,待人如待鼠,所有对鼠的措施都可以同等地施加给人身上,
上了学又能怎样,没有显赫的背景,哪家企业会接受我们这般无名之辈,毕了业我仍会进入最卑微的职业,周而复始,财团愈强,公民愈弱。
我们惧怕的从不是死亡,而是对这糟生活的无从下手。”
闻此,孟禁低头望向不断被冲刷的血泊,保安的脸上满是了麻木与嫌弃,他如空气般陷入了沉默,与校园一同沉默。
待回到教室,仍没有教师授课,孟禁和靳安默默的回到座位。
走到过道一半时,孟禁忽然顿住了脚步,他怔在原地,转头环视宛如石雕般的同学,双眸空洞而无声地注视着书桌,没有一本课本,像是对着空气发呆。
地下城的科技发达程度并不高,不曾像地面上的高楼大厦,鎏光溢彩,琳琅满目,在保有先进的蜂窝移动通讯系统下,这里更多的都是基础公共设施。
蜂窝移动通讯系统,核心网由多个交换中心和传输线路组成,无线接入网由众多基站所覆盖的“蜂窝”组成,用来向机械义肢和电子设备的充电与通讯,这也是净土最常见的基础设施。
在初到净土时,孟禁就地面见到了许多酷似蜂窝状的信号塔,它大约200丈高,有着近似四锥体的身躯,一段一段用螺栓连接起来,黑黝黝的铁管支撑起那线路密集的线板,被钢材的网架所覆盖。
大城市是这个国家的幻象,小县城才是这个国家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