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场上,秦训跟在叶寞的身后看着他淡定自若的背影,忍不住拉着他到一边无人的角落,“叶寞,王将军找你们到底什么事?他与霍将军一向水火不容,从來不找我们说话。”
叶寞看着秦训急躁的神色,校场上扬起的沙尘朦胧了眼前的一切,“你想知道什么?”
“我担心王将军利用这件事为借口來制衡我们,从我们驻扎的第一天起,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我们,时时盼我们出错。今天之事若是他抓住了机会,那我们还有何面目回去?”
“我们?”叶寞单手扣住秦训的肩膀,“你确定是我们,而不是你?”
秦训眼底情绪一闪而逝,“叶寞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两个一起进的军营,说好一起立功回家光宗耀祖,事关前途的事我有权从兄弟口中得知,不是吗?”
叶寞看着他,神色不明,“稍安勿躁,秦训,我希望你明白,前途是要谋出來的。”叶寞收回手,转身要离开却被秦训一把拦住,眼神疑惑。
“那你告诉我怎么谋?三年了你现在才是个校尉,我还是个无名的士兵,霍将军和王将军每天忙着内斗,这一年的大小交战胜负参半。如果将军不给我们立功的机会,我们要么耗死在这儿,要么跟着霍将军被召回京,这些我都不能接受。”
“秦训,约定我都记得,你只要做好自己的分内事,时机成熟了自然有机会。”
“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的?”秦训觉得心里一直有股不安,他将它归为了解叶寞太少。
校场陆续有士兵回帐篷休息,经过他们俩甚至投以戏虐的笑容,秦训做不到像叶寞一样的无动于衷,脸上有一抹不自然,“我只是觉得你对我透露得太少。”
“呵!秦训,我不喜欢别人用义气來绑架我的行事,也不习惯向别人解释,因为我觉得那是浪费时间。”轻拍秦训的肩膀,眼神意味深长,“当初我们的结盟是我选择了你,而非你选择我!还有,不仅是现在,即便是将來,依然是你需要我的助力。”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叶寞薄削的嘴唇扬起一丝冷漠的弧度:“你认为呢?”
秦训觉得阳光有些刺眼,炙热得连带眉心也微微跳动,捏了捏紧皱的眉心,“叶寞,或许我们可以好好谈谈,去十里镇的酒楼。”
“现在不是谈心的好时机,船到桥头自然直。”叶寞沒有再他言语纠缠,转身离开。
秦训伫立在漫天沙尘中,心里第一次对这个相处了三年的兄弟有了惧意。他看得出來霍将军很赏识他,也知道叶寞确实聪明过人,骁勇善战,他看上去很神秘,所以他一直觉得自己的选择沒错,叶寞就是最合适的人选,或许他聪明过了头。
可是他已经走得这么远,即便对方算计你,也只能接受。想起临行前母亲泪眼婆娑的样子,秦训叹气,叶寞有一句话是对的,他确实需要他的助力,至少现在是如此。
明亮的灯光下,霍卿凝眉垂首不停地在纸上写着什么,一边的桌子上热腾腾的饭菜还一动未动。隔壁净房传來的“哗哗”水声传进霍卿的耳中,手下正在挥动的笔顿了顿,轻叹摇头,“饭菜要凉了!”转而继续写了起來。
水声渐歇,一阵温热的气息传來,手中的笔被夺走,霍卿沒有恼意,抬头看着灯下的阴影取笑道:“叶校尉泡澡时间堪比女子,你都沒看到宝笙刚才上菜的神色,只差沒直接把你从浴桶里拉出來了。”
叶寞低头,轻点霍卿的红唇,低声耳语:“调皮!先用膳。”直起身,拉着霍卿到桌前。
“等等!”霍卿快步走进内室,出來的时候手里多了一条汗巾,将叶寞按在梳妆台前坐下。叶寞的发丝乌黑柔软,穿梭在霍卿白皙的指间就像跳动的精灵,霍卿第一次做这种事,心下觉得新奇又满足,嘴角的线条也柔软地挑起愉悦的弧度。
叶寞柔柔地看着镜中白色的身影,“卿卿,你看,配吗?”
霍卿抬头,镜中的两人都是白色衣袍,同样的绝代风华,就连神色都很相似。沒说话只是莞尔一笑,低头专心致志继续手上的动作,惹得叶寞眼神更为柔软。
擦干手中的头发,霍卿将湿透的汗巾放到一边,弯腰,精致的下巴搁在结实的肩膀上,抬眼看着镜子呢喃:“你觉得配吗?”顿了顿,站直身体,“快用膳,饭菜凉了。”
叶寞轻轻拉住她的手臂,“这世上,只有我们最配,宝贝儿!”
一声宝贝儿似挑逗又似呢喃,听得霍卿满脸通红,不自在地撇过头去,用力抽出自己的手臂,仓惶地往饭桌逃去。叶寞无奈摇头,这么久了怎么脸皮还这么薄,可他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