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寞闻言,身体一僵,“祖父放心,即便是死,我也会去做。”
霍卿心里大惊,“祖父,您是要叶寞为叶家昭雪沉冤吗?”
也对,换做是她也会这么做。叶相府的百年根基是用了多少人的生命和努力换來的,作为开国元勋沒有功劳也有苦劳,可朝廷只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就将叶家打入地狱,满门抄斩。即便是夺嫡之争失败也不至于牵连九族灭门,这样的结局太过残忍,也显得先皇太过薄情。
叶相眼神一闪,对霍卿问道:“如果是这样,你愿意帮助叶寞吗?或者说,你怕吗?”
霍卿内心无奈苦笑,从边关知晓他身份开始,一直以为他所有的努力只是想要回京服侍叶相老去,沒想到他身上还有这么一个任务,说起來当年事发之时他也才是个十岁出头的孩子,如今满门就剩这么一线希望,难怪他如此辛苦。
刚要回话却被叶寞打断,“祖父,这是男人做的事情,也是叶家人该做的。”
叶相轻轻拍了拍叶寞的肩膀,“说的对,这才是我的好孩子。”
“叶寞你快扶祖父躺下,我來看看。”老人坐了一会儿便有些摇晃,显然有些支撑不住。
叶相抬手阻止,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你们两个跪下……今天是我从病榻上第一次起床,知道为什么吗?卿儿,寞儿虽出生显贵,可自小过得很苦,对人的防备心也重,从他有自理能力开始,便自己独立,从不用侍从丫鬟。现在愿意将最不能展示给世人的东西告诉你,可见是真心喜欢你,就冲这一点,我就是拼死也要好好地坐在这儿,替自己,也代替寞儿的父母亲,接受你们一拜。
这个布包里的是寞儿母亲的遗物,临死前她连带这个一起托付给我,希望我将这个交给自己以后的儿媳妇,这样她也能含笑九泉了。”
霍卿接过面前的布包,在叶相的眼神示意下打开,是一只细腻莹白的羊脂玉手镯,端看光泽就是极品,怕是有价都买不着,这实在是太贵重了。
“别怕,你戴上这只玉镯贵不在它的价值连城,而是其本身的功效,这只镯身上涂了一层百毒不侵的保护层,只要毒物靠近,镯子便会变色。卿儿,世道变化无常,这也是为了保护你,保护叶家将來的子嗣,你要收下。”
霍卿犹疑间,叶寞便快速取过镯子,套在霍卿的手上,“戴上,任何时候都不能拿下來。”
“好!好!寞儿,扶我躺下,我要休息一会儿。”
叶相躺好后,霍卿连忙上前扶脉,片刻,对上叶寞:“诊断沒错,按照我上次的方子继续服用,注意保暖,会好起來的。不过,最好是换个地方休养,这儿不合适。”
“不用了!这个府邸我自小就沒离开过,这儿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无比熟悉,即使往日的光景不再,如今破败萧条,我也绝不会离开半步,直到死!”
叶寞沉吟,“好,既然祖父不离开,那我便找人过來照顾您。”
“谁?”
“放心吧,过几日您就知道了,安心休养!”
天空有了亮色之时,两人准备离开,沉浸在微光中的相府更显凄惨。霍卿看着眼前落满蜘蛛网的回廊,问道:“为什么不让我帮你?”
“叶府的罪是先皇定的,当年的夺嫡最后是当今的皇上赢了,所以皇上其实是想要叶相府得到如今的下场的。只不过先皇有旨要留着祖父一条命,皇上登基以來又是以仁治国,这才让祖父活到了今天,想要沉冤昭雪太难了,不仅要筹谋,还需要拿命去赌,我不能让你有一丝的危险。”叶寞扣住霍卿的肩膀柔柔地说道。
“你既然答应要娶我,夫妻之间还有拖累一说吗,倾巢之下安有完卵!”
“我希望你所有的能力都用在保护自己,而我,必须要赢这一场仗。”
“你已经有筹划了?”
“卿卿,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