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缘起(1 / 2)

 一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青苹听到自己呼吸的声音越来越短促尖锐,脑袋和胸口胀痛得几乎要爆炸。明明嘴巴已经张到最大,可还是窒息,就在要口吐白沫翻白眼时,终于听到一声“咔嗒”,空气突涌而入,青苹剧烈地咳嗽起来。她的喉咙又干又涩,火烧火燎一般,想抬手捏捏,竟然都提不起手来,身子似乎非常虚弱,腹如雷鸣,绞一般地痛,竟然是饿得狠了,头晕眼花,大脑也变得非常迟钝。

有什么东西碰到了她的脸,带着鲜果的芬芳,青苹斜着眼睛看到红红的像草莓样,只是比草莓大多了。她蓄积了所有的力气,慢慢儿转过了脸,张开嘴咬了一口,香甜的果汁流入干渴喉咙,青苹似乎听见了雨水滋润大地的声音。无论胃有多空,她也没力气加快进食的速度,只能慢慢地啜食,脸颊上都是汁水,吃到中途还不得不停下来休息了一会儿。全部吃完时她已经筋疲力尽,闭上眼休息。突然想到自己的两个孩子,她一下慌了。她的双手规规矩矩放在身体的两侧,虽然没有力气抬起来,却能缓缓地挪动,她的手完全感知到了自己的腹部瘪瘪的,她顿时大急,竟然晕了过去。

恍恍惚惚中,青苹低头一看,两团滢光还紧紧依偎在她怀里,她终于舒了一口气,轻轻抚摸着他们,暗暗说着对不起,脑子里冒出一个信念:孩子们会一直在一起的!放心吧!

青苹是被东西砸醒的,她再次睁开眼,头两侧已经堆了好多个鲜果了,她毫不犹豫地又啜食了起来,她绝对不要饿着了孩子。这一次的进食比上一次快多了,但也只能吃下一个。休息了一会儿,她开始活动手指和脚趾,又活动手腕和脚腕。这个舱体好像是量身订做的,没有多余的空间,她努力地控制着手上的肌肉,不停地掐着捏着大腿,不停地尝试着抬手抬脚,一个动作一个动作下来,累了就休息,饿了就吃鲜果,现在想什么都不如拥有一个自由活动的身体重要。

经过了不懈的努力,青苹终于能稍稍控制住新的躯体了。因为以往的习俗,她心里非常忌讳自己躺着的舱体,四肢终于有了一点力气,她手脚并用往外爬,终于爬出了舱外。可也不能停下来,她一直不停地在转圈,还爬到一棵大树下排泄了一次,又挖了些松软的泥土埋了。做完这些,她靠着树干坐在地上又休息了一会儿,慢慢地扶着树干站起来,大腿一直在抖,小腿一直在抽筋,不能放弃!她绕着大树一步一步地挪动,汗水浸湿了她的衣裳又被风干的时候,她的手放在身体两侧交替摆动着迈出了一步又一步。

她弯下腰拿起最后一个果子放进嘴巴,这时才有心思去关心四周的环境。是水土丰沛的丘陵地带吗?幸好不是寒冬漫漫的北方,青苹咂了咂舌。她觉察到现在的视野比以前矮了一小截,应该是身高的问题,她抬手摸了摸脸,扯了扯过耳短发,又摸了摸胸部,还好,是个年轻的身体,她把手放在腹部,虽然现在还感受不到,但她坚信两个孩子就在她的肚子里。

吃完鲜果她又眯了一会儿,站起来慢慢地靠近那个舱体,希望能找到一些有用的物证,毕竟她对现在这个身体一无所知。以后的麻烦肯定有很多,现在还是好奇占了上风,能知道得一点也好,以后只能是随机应变了。青苹并不敢靠得太近,先前差点窒息而死,现在头和胸部还在痛呢。她回身折了根树枝,左戳戳,右戳戳,纹丝不动,走近了点手上正要加大力气,听到左侧“嚯”的一声响,一只脏不溜丢的小猪仔冲了出来,对着她睚目燎牙,杀气腾腾。

青苹吓了一大跳,看明白后又笑了起来。不像野猪啊,倒像是只香猪,还是只小猪仔,瘦仉仉的有些弱,猪鼻子还蹭破了皮,血迹干了,结成一小块一小块,有点可怜。又不像是谁家跑出来的宠物猪:它的左耳朵穿了孔,挂着一个长方形的银色牌子。青苹知道,宠养的猪不会耳朵打孔,戳上标签,倒像是饲养的肉猪,所有的信息都在标签里。

难道这个银色的牌子就是这个小猪猪的身份标签?

青苹蹲下身子,摊开手“啧啧啧”地向着它发声,试图安抚这只脏毛都立了起来的小猪猪。如果是宠物猪,像二姐的宠物猪安安,青苹做出这样的动作,它肯定飞奔过来跳进青苹怀里跟她亲热不已。可这只小脏猪依旧蓄势待发,口里“嚯嚯嚯”地威吓着,又吐出一长串音符。青苹听进耳里,竟然明白它要表达的意思,它在说:“不可以动我的宝贝,不然又把你装进去!”

青苹指指小脏猪,又指指自己,又惊又惧,说不出话来。

小脏猪依旧高声叫嚷:“我最先发现的,就是我的!是我的!”

青苹努力拉回神思,一边努力地平伏“嘭嘭”直跳的心,一边指着舱体尾部一个手提箱,就是刚才她不停地在戳的那个,她想说:“那个箱子是我的”,可是舌头打结了一样,竟然没办法流利地表达出来。

小脏猪看看她,又看看箱子,睚着牙又清晰地发出音节:“退后退后。”

青苹为了让它安心,一下退后了几米,小猪猪眼神里都是戒备,慢慢儿靠近箱子,一个前爪子快速戳了几下,就听到“嗒”的一声,箱子升了上来。这时青苹又呆呆地发现,小脏猪的前蹄是五只带着硬茧的胖手指,灵活得很。这猪怎么会有一双形似人的手,又说着人话呢?青苹精神上受到了非常大的冲击,有些崩溃又觉得有些玄幻,难道是遇上了缩小版的猪八戒?

眼前缩小版的猪八戒正用它奇幻的前蹄【手?】拖拉箱子,不动!它两前爪也用上了,还是不动,暴躁了,张嘴咬上把手,身子弓成半月形,吭哧吭哧,猪鼻子又有血线流下来。突然,憋着劲往后仰的小脑袋被轻轻抚了下,小脏猪身体一僵,青苹又轻轻地抚了下,小脏猪受惊吓般往旁边直窜了出去,急转了身子瞪着她“咕噜噜咕噜噜”地喷气。

青苹向它招手,唤道:“安安,安安。”

小猪猪炸了:“谁是安安?谁叫安安?我是娜娜!娜娜!”

青苹听懂了它的意思,跟着它学道:“娜娜?”

小猪猪重重点头:“娜娜!”

青苹眼含笑意,扫了扫卷卷的猪尾巴处。

娜娜敏感地看着她的眼神,愣了愣,突然“嚯嚯”声中奋蹄向青苹撞来。

青苹双手接住它的前蹄腿,提起来瞄了瞄,哟,公的。小猪猪左突右扭都挣不脱,转身伸长脖子要咬人,咬不到,“咕咕咕”挣扎个不停,突然眼泪就下来了。青苹暗道不好,把它转过身去搂进自已怀里,叫着“娜娜,娜娜。”手不停的摩梭着它的头,顺着毛捋它的背又仔细地察看了挂在它左耳的牌子,可它就是一个非常光滑的银色长方形小牌子。小猪猪渐渐偎进了她怀里,小声地又“咕咕”了几声,身体软了下来。

青苹对现在的状况一无所知,小猪猪一个音节连着一个音节崩过来,青苹明白那个意思,自己却说不出来,猜想是原主的语言功能没有全部被带走,真是大幸。

小猪猪在她怀里拱了拱,问道:“你是谁?为什么会到这里来?你叫什么名字?”

青苹别的说不出来,也不能说,可名字还是要说的:“林青苹。”

小猪猪道:“林青苹?我怎么不知道?不可能!”

你怎么知道不可能?青苹又吃惊又疑惑的看着她。

小猪猪瞅了她一眼,振振有词道:“流配到矿星去服劳役,都能用上这种最高级别宇宙舱的人,肯定是大有来头。”

小猪猪围着她转了又转,青苹作无辜状,小猪猪什么名堂都看不出来,顿时没了耐心,囔囔道:“啊!不管了不管了!”转身去捣鼓它口中的最高级别的宇宙舱。

青苹松了口气,心里却很是震惊,很是忧愁:“服劳役?劳改犯?”

这时日影西斜,青苹有些眼花,饿的,肚子“咕噜咕噜”不停地抗议,小猪猪也听见了,它转身看了看青苹的肚子,又抬头看了看一脸尴尬的青苹,眼里满是嫌弃,又传来一阵“咕噜咕噜”声,青苹盯着小猪猪还在蠕动着大闹空城计的肚子咪咪笑。

小猪猪果断一昂头,道:“回家!”扬起不正经的前蹄指了指它拖不动的箱子,走在前面带路。青苹忙过去抓住把手提起箱子,好家伙,体力很虚的青苹竟然如此轻巧就提了起来,奇怪小猪猪为什么就拖拉不动呢?

转过一个山头,豁然开朗,远处高山绵延起伏,层峦叠嶂,几条大大小小的瀑布从半山腰飞流直下,在山脚处汇成了一条清亮的大河,弯弯曲曲向低处逶迤而去。

大河的两边是一大片一大片的果林,青苹跟在小猪猪后面走在堤岸上,看着红艳艳的桃子口水泛滥,她放下箱子勾下树枝,摘了几个又红又大的果实,沿着阶梯下去,快速地搓洗了几下,一口咬下去,满嘴香甜,等到小猪猪跃下来的时候,碗口大的桃子已经有一多半已经进了青苹的肚子里。

小猪猪自个儿跑到河滩浅缓处“啧啧啧”喝水喝得欢。

一个桃子很快吃完了,青苹打了个长长的饱嗝,呃,刚才吃得太快了一点。身体又有了一些力气,她上去又摘了好几个大桃子下来,终于想到要把箱子也带下来了。

小猪猪喝足了水,过来歪头看着青苹。青苹把洗好的桃子放在几片铺在沙滩上的阔叶上,小猪猪嗅了嗅,“啊呜”一口咬上去,来不及细嚼,狼吞虎咽。青苹把最后洗好的几个也放了上去,自己拿了个坐在台阶上慢慢啃。

这个河堤就是防洪堤吧,现在损毁得非常严重,目光所及之处,整个堤坝扭曲变形,有几个地方裂开豁着大大的口子,年时日久,豁开的口子也已被灌木和攀附纠缠在一起的藤蔓塞满了。

青苹吃完,手上都是汁水,她脱了鞋在浅水处洗脸洗手洗脚,突然发现,这手形和脚形和原先自己的一模一样,只是小了一个号,她想看看脸,无奈流水潺潺,又有河风不断把水面吹皱,看不出个仔细来。

小猪猪看到她在玩水,也学着把一个像萝卜手的前蹄在水里搅来搅去,黑猪蹄渐渐变成了白猪蹄,它两个爪子比了比,又把另一个前蹄放水里晃,一会儿它学着青苹四只蹄子都站在了水里,青苹用手浇水,另一只手在它身上轻轻摩梭,小脏猪开始还惊吓得要逃离,一会儿就乖乖地一副很享受的样子,它终于变成只有脑袋正中有一块拳头大小黑斑的小白猪了。

青苹虽然还是非常介意这只长着人手,说着人话的小猪猪,可她没有更好的选择,只能跟在它的后面,一人一猪沿着破败的堤坝走,青苹发现许多坍塌得非常彻底的工程建筑,全部被枝枝蔓蔓所覆盖,形成了一个又一个翠绿的小山包。走着走着,小猪猪往左拐进了另一条依稀可辨的路,路面已经被两侧野蛮生长的荒草侵占。青苹担心小猪猪会钻入草丛中不见了,赶忙弯腰把它抱在怀里。小猪猪的视野一下子开阔了,它新奇地巡视了下四周,小猪蹄往前面一指,豪迈地道:“走!”

青苹迈开腿走着走着,突然看到路边杂草中一棵棵挺立的玉米株,还有一个个吐着黑须的玉米棒,她有些惊喜。小猪猪叫:“怎么了?怎么停下来了?”青苹指了指玉米棒,做贼一样,有些心虚地四周围瞭望下,才放下它,过去掰了一个,扯开胞衣,一粒粒黄澄澄、饱满圆润的玉米,排列整齐,看着让人心情舒畅。

小猪猪在草丛中钻来钻去,突然“嗬嗬”大叫着,窜过来咬着青苹的裤腿往里拉,青苹很怕有蛇,连忙小小心心地拔开草丛跟着过去,小猪猪趴在一窝蛋的边上,抬头冲她得瑟地笑。青苹拾起一个个来看,还是新鲜的,个个似鹅蛋一般大。她脱了外套,掰了十个大玉米放好,又把这十大几个蛋也收了。

一人一猪神采飞扬,往小猪猪口中的家走去。

沿途的建筑大部分破坏得很彻底,也有一些歪歪扭扭,好像随时都有可能轰然倒地,都爬满了藓苔枝叶,一派苍翠,不见原貌。到处都能见到连根拔起腐朽了的大树,地面上厚厚一层枯枝败叶,踩在上面“喀吱喀吱”响。

小猪猪指示她在横竖交叉的大道上一路穿行,这条道的尽头成发散状分成了几条方向不同的路,往山脚下延伸。小猪猪手一指,他们走上了最右边的道。这条路上依旧有许多折倒的大树小树横在路上,有些老桩长出的枝杆都比人腰身还粗。青苹一路走一路看,大概前进了两佰米左右,他们又左拐上了一个长满丰茂杂草的斜土坡,小猪猪口中的家出现在眼前。

青苹被眼前的石屋强烈地震撼了!这该是一项多么浩大的工程啊!这房子竟然是从一块不规则的圆顶巨石中直接凿出来的,前面光檐廊凿进去就有一米多宽。外墙的石壁,已被日晒雨洗得发白,正屋中间是一扇暗金色的大门,门前是平整的大石块铺成的大坪,石缝里稀稀拉拉长着一些矮小的杂草。石坪下去自然生长的荒草坡上,零星点缀着一簇又一簇五颜六色的花朵。门两边相对称的距离开了两扇窗,只是窗户开的位置是不是太高了,还积了厚厚的一层灰,青苹举高手轻轻抹了下,灰尘扑漱漱地往下掉。主屋右手边还有两间大大的偏房,是杂物间吗?这大大的门难道是做车库用的?

青苹刚才被这石屋的外观所吸引,没有注意到小猪猪是怎么打开的大门,待走进屋才发现地板上都是碎玻璃渣渣,她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小猪猪顺溜地避开玻璃渣,跳上厅堂的石桌上,向着青苹得瑟道:“是我救了你。现在又收留你。我是主人,你得听我的。听懂了没?”

青苹笑吟吟叫它:“娜娜!”

“是娜娜大人!娜···娜···大···人!”小猪猪炸毛。

青苹依旧笑吟吟,鹦鹉学舌般跟着叫:“娜娜大人。”

有心理阴影的小猪猪听着觉得有些别扭,不高兴地转过身,屁股对着青苹,小尾巴卷成了一团。

青苹又无声地笑了笑,转身开始四下张望,这厅堂应该有四十多个平米吧,内空净高最少也得有四米,只有一个石桌,围着六个石礅子,空荡荡的。布局和姚嬷嬷湘北家里的房子一样,厅常左边两个房间两扇暗金色的门,右边两个房间两扇暗金色的门,上边两个房间两扇暗金色的门,一共有六个房间。让青苹惊讶的是,厅堂右侧两扇门之间的墙壁内还砌有一个大大壁炉,乳白色的材质和淡蓝色的石质墙壁相得益彰,流动的空气中飘着原野中特有的芳香,偶而还传来几声清脆的鸟的鸣叫声,宁静又闲适,好似又回到了姚嬷嬷家里,让青苹一直绷紧的神经稍稍松驰下来。

青苹转身出去,在房前斜土坡上捋了几把长长的野草,扎成一束。小猪猪跟着跑了出来,气咻咻道:“干什么干什么?”青苹向它展示了自己的简易扫把,进屋开始扫满屋的玻璃渣子。这些渣渣应该是从门上面的气窗上掉落的,现在窗户上只有外面封的是沾满了灰的网,窗叶上已经是空空的了。青苹挥舞着草帚,屋里的灰层有点厚,一人一猪被呛得不停的咳嗽,小猪猪一点忙也帮不上,只会一步不离地跟着青苹后面打转。玻璃渣子扫成一堆,孤零零的石桌石礅也粗略地清理了一下,青苹擦了擦还沾有细灰的桌面,把箱子和一包食物放好,走进了厅堂右边靠上的那扇门。

小猪猪已经站上了厅堂的桌面上,扒拉着箱子在研究。

果然和姚嬷嬷家一样,这个房间是作厨房用的,地面比厅堂稍稍低一点点,和姚嬷嬷家熏得黢黑的木质天花板不同的是,这个厨房的天花板是整块打磨得很平整的青石,一样沾满了灰尘。厨房内空比厅堂的要低一些,不过最少也有三米多的高度。窗户下是一个三孔的柴禾灶,三个锅安稳地置放在三个灶孔上,灶台面已经完全被厚厚的尘埃所掩盖,无论是窗玻璃还是外层封着窗棂的那一层网,全都落满厚厚的灰尘。

进门的右手边是一个从石壁直接凿出来的厨柜,双合柜门依旧是乳白色,材质的颜色和壁炉的颜色是一样的。她扫着地上的碎屑往前进,发现连着灶手的清洗台前的地面上有一个银色的地漏,矮下身子用手指甲扣了扣,地漏的盖子就扣了出来,下面是一个隔离臭味的装置,功能好像跟青苹熟悉的地漏也没有什么不同,她把盖子又盖了上去。青苹起身把清洗台里面的垃圾全清理出来,拧开积有厚厚灰尘的水龙头,就听到“噗嗤噗嗤”的声音,浑浊的臭水流了出来。一会儿,水稍稍变清了一点,青苹松了口气,开着让它继续流。这水应该是从高处接过来的山泉水吧。在姚嬷嬷老家,用土方法过滤三次的水,排上一组大大的竹筒透到家里,就是纯净的食用水了。

进门右手边的另一堵墙又开了一扇门,青苹压着把手推开,里面的浊气冲了出来,显然很久没有对流了。这是个贮物间,比厨房大多了,内空高也比厨房高得多,但却没有窗户,里面暗暗的,门的左侧两边是一整排齐顶的柜子,隔成四层,柜门都关得严严的,颇有气派。其它是沿墙放的各色陶罐,矮的三四十公分高,高的有近一米,肥圆的,柱形的都有,一个罐配着一个盖,上面薄薄的覆盖着一层灰。看着在姚嬷嬷家常见的东西,青苹不由得走了进去,揭开了一个陶罐的盖子,里面是空的,稍一犹豫,青苹转身把一大包蛋提过来,一个个往陶罐放。

“蛋!”“嗯?”青苹回头,才发现小猪猪又跟在身后了,它指着青苹手上蛋很清楚的又重复说了一次,青苹眨眨眼,也跟着说了几遍,小猪猪很满意,转身拍了拍门又教她说辞。小猪猪找到了新的乐趣,接下来,把所有能看见的都教了一个遍,青苹是一个好学生,她一边做着清理一边学,几乎是它一教就能跟着流利地说出来,也许她现在这个身体本来就是能熟练使用这种语言的吧。

青苹在贮物间的门后找到了一个敝旧的扫帚和银色的撮箕,她拿出来关上贮物间的门,开始清理厨房。灶上的三口锅揭下来,把清扫出来的渣屑全部扫进撮箕中,端出去倒得远远的。小猪猪跟在后面不乐意,可青苹有些许的强迫症,它的抗议无效。回来时青苹一只手揽着一捆枯干的茅草,一手拖着一棵干干的枯树回来,她来回了两趟,想了想,又去收了一捆艾草、拖了两个老树根回来。小猪猪也寸步不离地跟着她跑了一趟又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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