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的。”霜零摇摇头,“路薇的伤,并不是普通的伤口。它必须有法力才能控制,而且现在的情况是,路薇把她的法力都送出去了。所以,如果不及时收回法力,后果不堪设想。”
“那怎么收回法力啊?”
“不可能收回。”霜零脸上没有任何希望,“她的法力,全部去攻击黑皇了。能量已经送出,加上她现在失血过多,就算给她能量也无法活过来。”
“什么叫活过来?难道是说,她就要死了?”
“正是。”
大概被震惊了,许久,穹衣没有说任何话。我听见了两个人的啜泣声,一个像是罂粟——他还在哭他那只鸟,另一个是霜零。
“别难过了。”穹衣安慰她,“路薇还活着,不一定会死。”
我这时候才明白过来,穹衣可以知道我心中的想法,只要我想什么他都感知到了,就证明我还没有死。如果有一天,我从他心中彻底消失,那就证明,我真的死了。
“不会死的。”好久没有说话的我终于开口了,“我会好的,即使为了你们。”
“姐姐?”
这时,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响起。我为之一振,这是罂粟?
“你过来干嘛?”霜零明显对罂粟充满敌意,上来就要赶他走。我赶紧摆摆手:“nonono,不要这么做,霜零。他只是个孩子,不管他有没有犯过错误,现在我要是真的快死了,总得让他见我最后一面吧!”
大概从我口气中听到了绝望,穹衣也伤心的落泪了:“你对自己都不抱有希望,我们该怎么安慰你?”
“不用你安慰我!”我挤出了一个勉强的微笑,“我都快死了,为什么还要有人安慰我?我只希望你们活着,我就足够了!当年我害死那么多人,现在就当我拯救了你们吧,我完成了我的希望,也可以死得心安理得了!”
“姐姐,姐姐!”罂粟扯着我的袖子,踮起脚,焦急的大喊着。而他的声音就像催眠曲,办随着他的喊叫,我眼前的景象也逐渐模糊不清。
反正,之后发生的景象,我实在不记得了。我只记得,最后一个场面是,霜零拿着一把很奇怪的钥匙,狠狠插入了我的心口!
***
我又做梦了。
这一次,我不怎么相信我在做梦,反倒相信我已经进入了天堂,现在正在回忆人生往事。
“妈咪,为什么人不能再活第二次呢?”年幼的我趴在妈妈的膝盖上,玩弄着她的围巾。窗外下着茫茫大雪,院子里银装素裹,美丽极了。
“谁说的呀,人难道不能重生吗?”妈妈慈祥的笑了,接着摇摇头。“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宝贝,人只有一次生命,每个人都有遗憾,包括某些伤害,某些反悔。你一定要珍惜自己的生命,每个人都有犯错的时候,但每个人都要争取不犯错。”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小兔子不能重生?它又不是人!”我扯着妈妈的袖子满地打滚。
她被我逗笑了:“哈哈,万物都不能重生,包括你的小兔子在内!”
“妈妈,为什么?”
“世界上总有很多为什么,你要去问老天爷!每个人无法左右一切,你就好好的、快乐的生活吧!你快乐,妈妈也安心!”
“是吗?我会的啦!”
“嗯,那就安心玩去吧!”
“妈妈,您能再说一遍你的忠告么?”
“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无法挽回,包括某些伤害,某些失去的人,某些做错的事,某些走错的路,某些过去的时间。每个人都无法回到过去,所以,你要好好看向前方,忘记它们……”
“可我要是失去你呢?”
“傻孩子,你在说什么!你怎么能失去我!失去的话,是妈妈对不起你,你怪妈妈好了!”
“不,那时候,我一定重来一次,那样,一切就会变回原样了!”
“傻孩子……”
是啊,如果一切都重来一次,那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