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时睿道:“我知道了,阿筠,你过去吧!心澜到底还是念你的。”
念着他吗?方剑筠笑笑,眼底却是一片苍凉,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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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心澜住在雨园。
这里远离主宅,本是方府一片安静而荒凉的所在。但自叶心澜挪过来之后,大手笔的翻修了这个园子和园子周围的草木,并堆叠了几座小山,用神通挪移了一口低阶灵泉,蓄成了一处小巧的湖面。周围更遍植各种花木,巧设阵法,竟然使得这里幽美安静,灵气充裕,成了府里不可多得的一处胜地。
方府居住着方家几代十几房的人,这一处占地广阔,灵气充裕的地方既成,自然有无数人觊觎。但叶心澜一向霸道,更何况,翻修这里,用的全是她自己的嫁妆,自是有人来抢一次就打一次,方时睿又不曾阻止过她,一来二去,这占地近百亩的园子,就成了她自己的私人领域。
方剑筠一路走来,但见灵玉铺地,花木扶疏,珍贵的雨欢花树在这里也随处可见。
叶心澜的住处,就在灵湖边上,虽是初秋,湖面的一池碧水莲却开的正好。湖边的雨欢花树永远是一树浅浅的黄色,与碧水莲的浅粉色交相辉映,恍如仙境。
叶心澜从来都是个不会委屈自己的人。
方剑筠过来的时候,她正与侍女风露一起,学着凡人的样子,拿着花锄,从湖边一株雨欢花树下,挖出一坛坛灵酒来。
她们旁边,两只猴子趁着没人留意,偷偷往自己脖子上挂着的储物袋里藏了一坛。
方剑筠在远处站定,见礼道:“母亲!”此时此刻,他纵然对这个母亲多有怨怼,但此刻,也莫名的心安神定,一点火气都没有了。
叶心澜抬头,展颜一笑,如芳华正好的少女:“阿筠来了!风露,去取我的九转玲珑杯来,这可是藏了十年的雨霖泠,一定要配着水云玉做的杯子来尝。再使个人去后厨看看,我的龙鱼做好了没?养了十多年,终于到能吃的时候了!”
“小姐放心,婢子这就去。”风露起身,冲方剑筠点了点头,笑道:“公子今日有口福了。”
有口福了?可不是吗!雨霖泠的珍贵自不必说,能被叶心澜这个叶家嫡女这样看重的,就更是难得了。而龙鱼肉灵气充裕,且能滋养內腑,最是滋补;鱼骨是炼制一些高阶丹药的材料,一向有价无市,在这里,就这么吃了。纵是见惯了大场面,他也得赞叶心澜一句“豪奢”。
“阿筠,替我在这里看一会儿,我去后头换件衣服。”
叶心澜起身,提着微微染了泥渍的一身月白色长裙上,将方才垂落到地上铺着的一层浅黄色花瓣上的发梢笼起,嘱咐道:“不许用法术。这雨霖泠啊,在地下埋了十多年,气息最是自然纯粹,人的灵力会把俗气带进去。”
方剑筠失笑,莫怪要去换一身衣服,而不是一个除尘术解决问题。只是,这都是些什么歪理?可他不能否认,这样的叶心澜,美丽,纯粹,周身散发着一种本真的清雅仙韵,很难让人拒绝。莫怪他的父亲,一头扎了进去。
“母亲,父亲眼下也无事,孩儿可否请他过来?”
叶心澜头也未回:“不好,他过来的机会多得是,今天,母亲只招待你一人。”
果然!方剑筠苦笑,他就知道会这样。他若是敢偷偷将人请过来,叶心澜指不定就敢直接将人赶回去,或者打回去。
他还记得这对夫妻相处时的情景。
叶心澜是公主,在叶家的时候是,到了方家,也还是。她平日住在雨园,若是高兴了,就着人将自己夫君请来,若是不高兴了,哪怕方时睿都到了门口了,她也能将人赶回去。赶不回去,就直接打出去。反正,她的修为一直比方时睿高的多。以至于,方时睿想去她的园子,都得事先派人过去请示。明明是一家之主,姿态放的却像是等待帝王宠幸的妃嫔。
长辈们就算对此颇有微词,但叶心澜一来不稀罕这个当家主母的位置,二来不耐烦家事,只要没人不开眼的犯到她的头上,她就完全放手中馈,任方时睿的妾室施展,大度贤良到堪称典范。
至于儿子,反正那是家主的独子,资质绝佳,一向得家中长辈和夫君看重,怎么着也委屈不了他。她也
就完全放手儿子的教育问题,一任方家人代劳。
不恋权,不缺灵石,更不在意男人和儿子,所以,方家上下,竟是没个人能奈何的了叶心澜。何况,叶心澜还是叶家主的独女,只要不是什么天大的事,谁也不能真的把她怎么样。
自然,也不是没有人惹过叶心澜。但叶心澜此人,一向不是个受得住气的,至少,在方家人眼里是这样。她的方法就是直接诉诸武力,简单粗暴,但也最是有效。曾经,方时睿有过一个妾室,很是得宠过一阵。恰好那段时日,叶心澜与方时睿冷战。确切的说,是叶心澜单方面的不想看见方时睿,而方时睿大约是想刺激一下叶心澜,那妾室便以为这府邸变天了,欺上了雨园的大门,就连他这个大公子也不放在眼里。
然叶心澜甚至没有多说一句话,一掌毙命,干脆利落,而后扬长而去,留语方时睿:“以后这等货色,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有不怕死的,只管上门!”
此事在方府中广为流传,叶家主甚至于事后高调的送来几个身手极好的侍卫,以彰姿态。至此,雨园,一度让人望而止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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