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前方并没有出现明显的光源,但肉眼还是可以感觉到光线的变化。走出了大约20多米,唐城终于在野地里看到了几窝长在了一起的灌木丛,他刚才就是把这些灌木当成了伏兵才会发出警示的手势。唐城再次举起左手,留下刘石头停在原地,然后自己独自向前走去。从袭击坡顶上的那俩日本兵到现在已经过去莫约2个多小时,按照日军后勤部队的惯例,他们换岗的间歇大概是2到3小时一轮,所以唐城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慢慢的抽出刺刀反握在右手中,唐城依旧(www.hao8.net)匀速向那些灌木走去,和唐城猜测的没错,灌木后面的确是一处日军的暗哨,可原本两人的哨位上此时就只有一个日本兵,而且剩下的这个日本兵此时已经睡的呼噜大作。离着那呼噜声还有几米远,唐城蹲了下来,慢慢把手中的步枪平放在脚下,然后拎着那柄刺刀蹑手蹑脚的向前移动。
拎着刺刀的唐城大角度地弯着腰,这样的姿态仅维持片刻就让他觉得腰背酸疼,若要长时间的保持下去,他觉得还不如手脚并用的狗爬。纵然如此,他还是“自讨苦吃”地抬头平视前方,灌木后面的日本兵睡的死猪一样,唐城都已经蹲到他身边了,呼噜大作的日本兵还自顾自的咂吧着嘴,根本不知道死亡即将降临到他的身上。
双腿分开跨立在这日本兵的身体上方,深吸一口气的唐城稍稍平复了心情,猛地屈膝坐在了这日本兵的身上,不等从睡梦中惊醒的日本兵发出叫喊,唐城右手中的刺刀已经扎在了他的脖子上。伸出左手按住这日本兵的嘴巴,右手紧握住刺刀用力向外一带,从那日本兵脖子上窜出的温热便溅了唐城一脸。
拼命挣扎的日本兵在唐城身下蹬腿弓腰的想要挣脱出来,可唐城已经把自己当成了秤砣合身压在这日本兵身上,而且捂住对方口鼻的左手也纹丝不动。只是几个呼吸的功夫,大量失血和无法呼吸的日本兵就软了下来,一股令人作呕的臭味混杂在血腥味之中弥散在空气中,被唐城压在身下的日本兵已经成了具死尸。
身下的日本兵不在挣扎了,唐城却不敢大意,用刺刀在那日本兵的腰腹间连续的捅了几刀,这才松开了自己的左手。已经是大汗淋漓的唐城就坐在尸体上大口的喘着粗气,只这十几秒的剧烈动作再加上身出敌境的紧张与戒备,差不多把他恢复的气力消耗干净。在剩下的尸体上摩挲了几把,唐城找到了一件好东西,一把手电筒。
返身回去找到了那支三八步枪,一手拎枪一手手电筒的唐城并没有叫刘石头过来,反而是越过灌木向日军野战医院那边走了一截。从唐城这个位置看去,野地里到处都蒙着一层暗淡的银灰色,视线可及之处并没有什么移动的物体。把蒙着军装下摆的手电筒对着刘石头那边连连闪动几下,猫腰拎着步枪的刘石头碎步跑了过来,穷苦出身的刘石头跟着牛老桂在武汉黑市里见过手电筒,但他好奇唐城手中的手电筒是从什么地方弄来的。
见唐城再次发出暗号,趴伏在野地里的牛老桂他们就像是在玩“一二三木头人”的游戏,又都在第一时间起身迈步前移。他们的速度依然很慢,而且腰背都弯得有如虾米一般,但呈散兵前移的一众士兵却鸦雀无声,那种严峻而忐忑的情绪仿佛一群极度畏惧阳光的鬼魂,一旦离开遮蔽之处就满心不安。
夜色中的唐城用自己的眼睛认真打量这空旷的田野,右前方不远处就是日军车辆碾压出来的简陋车道,黑色的轮廓就像是一条看不见首尾的长蛇,上面并没有车辆在行驶,而附近也没有看见日军营地、阵地或是显眼的警戒岗哨。掉头向左走了约莫十分钟,唐城再次停了下来,日军的野战医院就在前面不远。
一阵生涩难懂的交谈在夜色中响起,牛老桂用最快的速度伏在地上,而周围的士兵们也几乎是用相同的速率完成这一动作。就在他们全体趴下之后不一会儿,伴随着划火柴的轻响,夜色中突然迸射出了一团光亮,距离他们不过十几米的地方,两个凑在一起交谈的日本兵正划了火柴在点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