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书紧握着匕首在烛火上反复烤了无数次,冷汗涔涔。眼底的眸光中除了灼人的火苗,还有深不见底的恨意随波涌动着。
瞎子咬住木棍看向她的眼神坚定无畏,黎书定了定心神借着烛火拿着匕首挖着伤口附近和深处的腐肉,灼热的刀片在触碰到肌肤的那一刻,明显缩了一下。滚烫的烛泪滴落在她的手上,竟感觉不到疼。
克制之下,背部宽阔厚实的肌**壑分明的绷起,时不时从口中传来的呜咽之声让黎书加快了手上的动作。鲜血汩汩而出,黎书咬着牙用烛心之焰贴着炙烤那道伤口,霎时一股子焦肉扑鼻而来。
瞎子闷哼一声,整个人笔直的向地面栽了过去。黎书眼疾抱住了他,感受着那道呼吸平稳下来才舒出一口气。
她将自己的被褥叠靠在瞎子的肩下,尽量的让他睡的舒服一些,她俯身伸手探了一下瞎子的额头,上天保佑没有烧起来,她缓缓的躺了下来。
一缕清冷月色被窗上的栅栏分割成三三两两的形状投射在瞎子的后背上,她圈着手指轻抚着瞎子的伤口,心中不断的盘算着,还有十日的时间,等瞎子的皮肉长好了伤势好一点她们就可以逃出去了。
看着掌中残留的光束,黎书担心不知采白她们怎么样了,不知有没有逃出沐云庭那个疯子的手掌心儿。
*
深夜,古朴雕花的房门被风吹开,拂过后背窜上头顶,座上的男人目光死死的盯着地上衣衫褴褛的女子,万籁俱寂,都似在等她开口。
“说,她藏在了哪里?”沐云庭反复的拨弄着手上的扳指,耐心全无。
兀地抬首,黑白分明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女子戏谑的声音在房中回荡。
“姑娘与我根本就不是一路她从林子里岔了出去早就出了城,你们这帮废物找了这么多天还做梦能找到人..呃...”
剩余的话被脖颈上的力道掐了回去,沐云庭俊冷的面容上浮着一层阴鸷,“树林中马蹄印只通往了一个方向,你们主仆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本王的底线,当真以为本王舍不得杀了你们?”
五指用力的收缩,气流划过喉头嘶嘶拉拉断断续续,眼底的光一点点的被黑暗的血盆大口吞噬,就在采白以为要死的那一瞬间,喉间的力量松动了。
采白俯在地上,剧烈的咳嗽着,张大嘴巴的喘着气。
沐云庭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脑子里闪过一瞬的灵光,陡然仿佛明白了什么。
“阿黎一向狡诈,惯用的便是声东击西偷天换日之法,你不过是诱饵目的是...”吸引他的目光,留在西柳镇!
他在这,阿黎便绝不会出现在西柳镇。
最有可能的便是....
“她在函谷关!”
采白死死的扣着地砖克制着不要露出任何的马脚,沐云庭眼里掠过一抹霸气与怒意:“既然有现成的鱼饵本王便依样画葫芦,瞧瞧到底能不能钓上大鱼。”
“你-做-梦!”采白怒目圆睁的瞪着他啐了一口,扫了一眼身旁的梁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毫不犹豫的撞了上去。
等沐云庭反应过来时,耳边“砰--”的一声。
浑睁的眸底尽是决绝,没有丝毫的犹豫。
沐云庭扫了一眼,冷道:“带回函谷关,吊在城门上。”
夜鸢:“是!”
章学才正吐槽着什么样的女人才能想到躺在棺材里逃避追杀的法子,外面便传回了紧急赶回函谷关的消息。
“人不是都抓到了么?”章学才问。
“不是,将军咱们抓错了!”来人咽了一口唾沫,急道:“听说是要拉回去吊在城门上,诱敌上钩的,这充其量也就是个诱饵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