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查这东西,其实如果“安排”好了,根本不需要多少时间,比如像这次爆菊哥带了证据进去,那就是准备好了速战速决,立刻查,立刻找到,立刻把北海郡王府翻个底朝天——叫你丫的赵允弼派人伏击四哥,好,老子转眼把你家抄了!再给你泼一盆大大的脏水,看谁狠呐!!!</p>
四哥估计从开始搜,到找到,大约需要花一盏茶的功夫,也就是说十分钟的时间就可以报昨晚那一“箭”之仇,可是过了半盏茶功夫都不到,进去搜索的禁军弟兄竟然就全出来了,庞爆菊还走在最前头。</p>
我X这什么意思啊,这******也太不会做事了!四哥差点破口大骂,搜查,搜查,你也得搜了再查啊,就算是带了证据进去,找个偏僻的房间一扔然后再“发现”就完事,也不用出来的这么早吧,这不是告诉人家你们进去是栽赃嫁祸的么!</p>
四哥很生气,可是等不及他教训人,通向内宅的大门里突然迸出一声冷笑:“天丁大人,你做的好事!竟然一大清早带人来抄本王的府邸。”冷斥声中,一名衣饰华丽的年轻公子油然步出,可不正是赵允弼。</p>
“哎哟,原来王爷在啊。”庞昱仰天打了个哈哈,大笑着走过去,心下却暗自凛然。本以为这家伙昨晚安排刺客袭击他,为了洗清幕后指使的嫌疑,会刻意找个理由去别处暂避,没想到丫竟然敢留在府中。好啊,这就叫有恃无恐是吧,认定了就算老子找上门来也奈何不了你!!!</p>
(话又说回来,赵允弼既然在府里,韩琦手下的禁军被迫退出来,不敢继续搜查,那倒也是情有可原。)</p>
两人对峙而立,同是充满怨恨和攻击性的眼神在空中一交。</p>
“天丁大人,这是怎么回事?”赵允弼指着被韩琦砍死的家丁,厉声喝问。</p>
“怎么回事?哼,阻挠本官办案,他就该死!”四哥耸耸肩膀,走过去忽然、猛地一脚踹在死尸上头,直接一个脑袋朝着赵允弼飞起来,吓得****的往一边急躲,不小心脚给绊了一下,差点摔个狗啃泥,衣袍下头还溅着了血,对比片刻前刚走出来时倨傲耍酷的样子,现在的赵允弼只能用两个字形容:狼狈。</p>
同样,四哥脸上也是写着两个字:嚣张!</p>
“王爷,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眼下清查南唐余孽乃是朝廷第一要务,皇上命我协助高太尉侦办此案,委我以全权,汴梁城内,任凭皇亲国戚、世袭勋贵,朝廷大员,但凡涉案无不可查,若有敢阻挠者,便是抗旨欺君!”</p>
“抗旨欺君”的大帽子一扣,狂妄如赵允弼者也不得不收敛了他身为王爷党领袖的傲慢,扯了一把沾血的衣袍,哼道:“天丁大人硬指本王勾结反贼,于昨夜派人半道行刺,不等本王辩白便强行率人入府搜查,简直岂有此理!”</p>
“岂有此理你个蛋!”四哥还没开口,爆菊哥先跳起来了,“昨天夜里四哥遭到刺客袭击,那么多人包括天波府的杨将军都亲眼所见,刺客里逃走了一个射冷箭的,那么巧又有老百姓夜里看见背着弓的人进了王府——王爷,你可不要告诉我,你们王府有人喜欢大半夜的出去打猎?”</p>
赵允弼是害人的行家,听罢这话岂能不知道这是赤裸裸栽赃嫁祸,什么“背着弓的人进了王府”那还不是随便街上拉个人,买通了让他这么说——不对,事情要是闹大了,一定会提审证人,如果在这里作假,暴露的可能性太大了,一定这家伙受了安乐侯指使,派人背着弓翻墙进王府,然后故意被个菜贩看见!</p>
他可不是坐以待毙、任人宰割的主,当即冷笑道:“天丁大人,本王要是没有记错,不久之前,你才在三司会审时力证本王勾结反贼一事实属包大人误断,怎么这一转眼又旧事重提,自己把自己的结论给推翻了?”</p>
四哥就料到他会这么说,不紧不慢的笑道:“对,那个时候,王爷你或者真得和反贼没有任何干系,不过那之后,王爷遵照‘约法三章’把王爷党多处产业转让给我家侯爷,王爷党成员出去花差花差也多了无数禁制,加上王爷你为了保命,不惜出卖同宗弟兄赵世清一事曝光,弄至王爷党内部怨声载道,难保王爷你不由此心生怨毒,勾结反贼要取我家侯爷性命……”</p>
“你这是诬陷!”赵允弼怒道。</p>
“对啊,我就是怕诬陷了王爷,才请禁军韩校尉来协助查个清楚。啊对了,有件事我得告诉王爷,皇上已经下旨,包大人即日起官复原职,加枢密直学士、权三司使,统揽汴梁一应大小事务。南唐余孽的事情全部要重新追查,我说王爷,你可做好心里准备,你这王府说不定以后天天有开封府的捕快来查呢,我这次啊是让你的人先熟悉熟悉‘业务’,知道被查的时候,怎么做才不会掉脑袋,下次有了经验就死不了人啦,啊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庞昱笑得肆无忌惮,赵允弼一张脸由白变青、由青变黑,最后几乎涨成了酱紫色。</p>
“庞四,你不要太嚣张!”他指着庞昱吼道,渐渐失去了冷静。</p>
“我嚣张么?不会吧,我觉得自己已经够收敛了呀。”四哥笑嘻嘻的,心里盘算既然赵允弼在府里,那么栽赃这手就不好使了,万一被现场揭穿反而给自己惹麻烦,但是才杀了一个看门的,昨晚那口气咽不下去啊,怎么办?</p>
四哥自有妙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