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什么,表演时的彩车水里,你不下五——绝——王——蛊!!!”面具后的声音忽然暴虐起来,带着一种激烈的愤恨与嚣狂。
风声回响,吹得花想容发丝乱舞,四处弥漫着直沁心肺的彻骨寒意。
“下了又如何?有用么?”她一改那日对面具主人的敬畏,峨眉微微成两道别致的弯弧,衬于冷笑,“皇帝根本是展昭扮的,我从一开始就看出来了,难道这穷十数载苦功好不容易培育成的苗疆万蛊之王,只配用来杀猫?”
“既然你都说了,五绝王蛊世上无人能解,那至少可以清除掉一大批狗皇帝身边的高手,为将来……”
“但是那样我也就暴露了。”花想容浅笑轻轻,好像说得是什么不着边际的“你不要忘记,宫里还有那个人,弹指间就可以解掉和五绝王蛊齐名的牵机,如果到时候由她来检断现场,一定会发现蛊毒是下在我表演用的彩车的水里,到时候整个蹁跹阁都要遭殃,这么久的以来的辛苦不是全都白费了么。”
“我安排你入京,就是为了花魁大赛时刺杀皇帝,杀不了皇帝你还留在蹁跹阁做什么!?”面具后边,冷咧苍茫的目光乍然一寒。
“可以做的事多了。”花想容咯咯笑着,眉梢眼角尽是妩媚,“比如奴家可以勾引安乐侯,施展些媚术让他对奴家死心塌地,或者直接在他身上种些移魂蛊、失心蛊啊什么的,看以后谁还敢在苗疆……欺负奴家的族人,咯咯咯咯——”她眸中陡地一厉,红酥玉手迎着晚风扬起,瞬间,立身处幻起漫空紫蝶,扑啦啦地四散飘飞。浸满邪异鬼祟的幽暗气息,紫蝶倏忽散尽,她曼妙绝伦的身姿亦已不见,只余极尽魅惑的笑声在凤临阁顶回荡。
面具的主人静里不动,映在瞳中的两弯月影透着血红,黑色衣袍下的一只枯臂缓缓举到胸前,仿佛操纵着诡异戾气地五指猝然一合。
“哼,一天你的心里还有族人。一天休想逃出本君掌
花魁大赛的夜晚,整个汴梁灯火通明。
以往每年,都是这个样子,因为这一天是属于全城百姓的节日。
可是今年地大赛。明明才发生了袭驾事件。理当全城戒严。大肆搜捕南唐余孽才是。可偏偏是这样地情形下。京里地热闹竟一如往昔。所有地青楼妓馆、勾栏瓦肆全部敞开大门迎客。京城里市井街头完全看不到一点暴风雨来临地迹象。
该庆祝地。庆祝。
该欢呼地。欢呼。
所有宾客离开凤凰洲地时候。守在关卡地八贤王地亲随都是这么交待滴。
而凤凰洲之外、金明池畔。那些被以“圣驾亲临、提前清场”为名。早早就被打发走地老百姓们。根本就不知道他们离开后凤凰洲上倒底发生了怎样地一场惊变——
为了稳定民心。京城。必须歌舞升平!
主持大局地八贤王从一开始就这么强调,虽然这表面上是他的意思,可是在场的、熟悉八贤王的公卿大臣们都知道。这位少年时曾经不可一世、几乎闹得整天下都鸡飞狗跳了的“八大王”,虽然老来被岁月磨砺尽了锋芒,但过往的英姿雄风决没有消褪,由他主持大局,绝对是不出手则以一出手必定雷霆万钧,不将南唐余孽剿个尽绝决不罢休!之所以现在没有全城戒严,调动禁军进行拉网式的搜索围剿,一定是出于皇宫里那位爱民如子地仁宗皇帝的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