葫芦谷,悬崖之上那个洞口中,宴青凝神运功,展开灵识,方圆数十丈内一切风吹草动尽皆映入心湖,良久,宴青又探出半颗脑袋,四下看了看,方才一跃而下,落在地上。在洞穴中来回穿行两次,尤其是那段极其狭窄仅容一人匍匐而过的洞穴,宴青身上的青色道袍早就变得脏兮兮的不像样子。
湖水边,宴青低头看着湖水中倒影,脸上露出一抹苦笑,然后,他高高跃起,噗通一声落入水中,在水中脱下衣服,好好清洗了一下,方才上岸,将衣服拧干,穿在身上,运起贝叶神功,不到片刻,白气蒸腾中,衣服渐渐变干。
一切收拾妥当,宴青长长出了口气,展开身法循着来时的路径回到了那个山顶。沿着崎岖山路前行,一个时辰之后,翻过两个山头,宴青终于注意到,山脚下,树木掩映中现出一条三丈宽平坦大道,远处,视野尽头,已经是一片平原。阡陌纵横,几个小乡村错落其中,一缕缕炊烟袅袅上升,消失在半空。
宴青施展凌虚步,从山上一路纵跃而下,不到一刻钟已经来到官路上,为免惊世骇俗,放缓了速度,顺着官路向南缓步而行。如此走过一段距离之后,宴青有些不耐,前后左右看了看,根本就是渺无人迹,如此小心有何必要?于是,宴青便甩开大步,向前疾行,虽然没有运用凌虚步,一步跨出也有十几丈远,如此速度,疾逾奔马,不到半个时辰,已经走了近百里路程。
夕阳西坠,天色渐暗,前方路边大榆树下,忽然现出一个小小的酒肆,门前插了两张酒旗,一青一白,在风中轻轻舒展。
宴青放缓脚步,飘然而行,渐渐来到酒肆跟前,扬声问道:“有人吗?”
“来了!”一个清脆的声音从里面传来,酒肆门口的棉布门帘一动,探出一张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的小脸,忽闪着一双漆黑的大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宴青,忽然又缩了回去。
“爷爷,外面来的是一个老道!”小姑娘虽然故意压低了声音,却依旧瞒不过宴青敏锐的听觉。
一个略显沧桑的声音响起:“蔓儿,不得无礼,请道长进来吧。”
宴青脸上露出一抹微笑,淡淡的注视着门帘。
果然,那张小脸又一次探了出来,带上了些许笑容,脆生生的说道:“道长,我爷爷请你进来呢。”
宴青稽首道:“如此,打扰了。”
说着,宴青上前一步,来到门边,挑开门帘,迈步走了进去。
酒肆布置简单,正对门口摆着一张低矮几案,后面跪坐着一位老人,几案下摆着一个灰色酒坛。门的两侧靠墙摆放着一张四张木质几案,上面摆放着整齐的陶制酒器,几案后的地上放着干净的席子。
老人身后不远处,又是一道门户,上面吊着门帘。
见到宴青进来,那位老人站起身来,恭敬的问道:“这位道长,这么晚了还在赶路吗?”
宴青微笑道:“有些急事。老人家,来点酒,弄点吃的,吃完了我还要赶路。”
老人急忙点头,道:“好的,道长请稍坐,马上就好。”说完,老人稍微抬高了些声音,对着身后的门帘喊道:“蔓儿,把中午的鸡肉热一些上来,再抓一碟胡豆过来。”
宴青点了点头,一撩道袍,盘膝坐在了席子上,闭目凝息,静静的等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