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二哥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会想办法的,现在二哥还没有醒过来,还需要母后您的照顾,您若是把眼睛哭坏了,等二哥醒来免不了又是一番痛苦的自责,您也不愿见到二哥难过是不是。”
“母后知道。”天后娘娘放下杯盏,戴着金丽雅致指套白皙的手抚上挽姜的面庞,眼里重新浮现笑意:“母后的姜儿终于长大了,知道安慰人了,母后很欣慰。”
挽姜脸色赤红,有些羞恼:“母后你又取笑我。”
说话间,芙蕖台下面走上来一名仙侍,正是方才引她过来的那位,她朝着天后和挽姜俯身行礼,态度谦和的回禀道:“公主,四皇子遣奴婢来告诉您,帝君和怀衣上仙来了,现在正在凌霄宫,问您要不要过去。”
“唔,怀衣上仙也来了,倒是难得,我去看看。”挽姜起身,天后娘娘好笑的拍了一下她的头笑道:“去吧。母后这里是留不住你了。”
挽姜又是好一会的温言温语哄着天后娘娘,到底是让天后娘娘有些受不住,笑着将她撵走了。
挽姜步伐轻快的朝凌霄宫走了去,路上还顺便折了一支芙蕖花,一路畅通无阻哼着小曲儿的来到凌霄宫。
“这封信既然不是陛下写的,那是何人所为,又是意图何在?”文书仙君的声音透过半开的雕龙绘凤的殿门轻轻的传了出来,夹着一股深思凝重。
挽姜脚下一滞,脸上的笑容瞬间凝结,她轻手轻脚的走到殿门口,侧耳凝听里面的谈话。
半晌,殿内响起了怀衣上仙清冷平静的嗓音,带着雍容沉稳的气度:“普天之下,能够如此擅长临摹之技又对陛下的字迹了如指掌的,只有一人能做到。”
挽姜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身子朝着殿门处又倾了倾,只觉得心口一阵猛烈的跳动,她咬住唇屏住气息,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偷听,仿佛都能听见自己胸膛里心脏跳动的巨响声。
又是一阵诡异的静默,然后,挽姜就听到了她的师傅、无湮帝君用她所熟悉的清润声音,缓缓地吐出了一个名字。
“西钥云里。”
心里猛的一颤,像是陡然间失去了跳动的能力,挽姜踉跄的后退了一步,手里的芙蕖花早已经跌落在地,被她恍惚的踩在脚下,挽姜整个人宛如做了噩梦一般的僵在那里。
温暖如丝的阳光铺撒下来,照拂在挽姜倾颜玉肌的脸蛋上,徒劳无功的想要暖和她渐至冰冷的手脚,然那从心底里生出来的悲伤却是层层叫嚣着漫爬出来,一点一点的裹住她的身体,越裹越紧,连呼吸都变得凝滞困难。
她浑浑噩噩的一步一步朝着来时的路走去,目光涣散没有焦距,原本红润的唇也褪为苍白,神识一片混沌。
直到...
“小挽。”帝无湮拉住她的胳膊,将她身子扳向自己,墨玉的眼里浓浓的担忧:“你怎么了?”
他方才发现殿门外有轻微的响动,出来便看见她魂不守舍的往前走着,若不是他及时拉住她,她差点一脚踏进莲花池里。
挽姜沉默的摇摇头,拉开帝无湮的手继续往前走,一副不愿多谈的样子。
帝无湮一怔,苦笑:“小挽有心事现在就连师傅都不愿意告诉了吗?”
挽姜脚步一滞,回过头望着帝无湮:“师傅,你明知道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只是,心里有些难受。”
“为何难受?”帝无湮走近她,低头凝视在她的眼睛,那双总是堆着浅浅笑意灵动活泼的眼睛此刻像是浸了苦汁,流淌着浮浮沉沉的苦楚。
“师傅,如果有一个你很信任并且真心把他当朋友的人有一天伤害了你的亲人,你会怎么做?”挽姜低下头盯着自己的鞋尖,眼睛酸胀的发疼,声音嘶哑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