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拐走的?”通讯里,黑麦威士忌声音沙哑地问道。他一如既往地平静,但是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朱蒂向他传来几段录像。黑麦威士忌和朱蒂用的是a国官方掌握的渠道,依托于强大的国家底蕴,他们的通讯几乎不可能被追踪到。下载解密完毕后,黑麦威士忌点开视频。视频很明显截取的是东京街头的交通监控:他的妹妹拿着票独自一人上车,下车时却和一位长发女性交谈甚欢。那位长发女性侧着身子,监控没有拍到对方的脸。这段监控结束后,又跳到下一段。这回是东京的街头,世良真纯和那位女性进入一条岔道。“她们……没有从那条岔道里走出来。”朱蒂说道,“那条岔道只有一个方向,她们大概率是被人绑上车带走了。根据我的调查,最有可能是16:42:13这个时刻出现的那辆银色面包车。”“但是,秀,我们查了车牌。那个面包车是套牌,而且东京的监控覆盖率本就很低,因此……因此我们没有查到那辆面包车去了哪里。”…………世良真纯从昏迷中醒来,眼前一片漆黑,看不见任何东西。“我这是在哪?”世良真纯疑惑地问出声。随即记忆缓缓回归,她瞬间感觉自己的血液凉了一半。深谷阳子,还有昏迷之前那个人影!世良真纯激动地起身,头却撞上什么东西,弄得她眼冒金星。她小声痛呼,用手捂住头,轻轻揉着疼痛的部位。却没再有大的动作。遇事要谨慎,要谨慎。观察好情况后再做决定……秀哥教过的。世良真纯忍着恐惧,小声给自己打气。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世良真纯看见事物的轮廓:她被关在一个不大不小的笼子里,可以坐起身,但要站立绝对会碰到头。随身携带的手机被收走了。而且,她发觉四肢有种绵软无力感,像是被打了药。关住她的笼子是铁质的,栅栏间距细密。而且,不止她一个。世良真纯的左右两边都是笼子,左边的没有人,右边的……似乎躺着一位女性,她能看见她的长发。更远处的情况无从知晓,因为还是太黑了。右边的人,是深谷阳子吗?“阳子,阳子?”世良真纯小声喊道。对方没动静,世良真纯将脸贴在笼子的侧壁上,她的手伸不出去,好在笼子间挨得足够近,世良真纯努力一番,拉到了对方衣角。世良真纯试探性地扯了扯。那位女性被她惊动了,迷迷糊糊地发出微弱的呻吟。世良真纯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她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继续喊道:“深谷阳子!阳子,你听得见吗?”“这是……这是在哪?”深谷阳子终于清醒了一些,她迷茫的问道,但潜意识已比理智更早地洞悉情况,因此声音里充满恐惧。“别慌,阳子。”世良真纯安抚着同伴的情绪,“我们可能……可能被绑架了。”世良真纯其实在思考这次绑架和遇到哥哥有没有关。如果真像她想的一样,秀哥在做什么需要隐姓埋名的危险工作,她的举动,很有可能成为秀哥的破绽。比如那些人可能把她绑来,逼问秀哥的真实身份……世良真纯暗自懊恼,当初久别重逢的喜悦冲昏了她的头脑,导致她没有想那么多,而且秀哥还背着吉他包,这点也吸引了她,世良真纯太想听哥哥演奏音乐了。如果真像她想得这样……世良真纯可能牵连了深谷阳子。“抱歉,我可能牵连了你。”在世良真纯开口前,深谷阳子却率先说道,“我的养母家其实挺有钱的,如果绑匪想要敲诈勒索,很可能以我为目标。”这位脸色苍白的少女神情黯然。“别多想啦,如果真是敲诈勒索,至少我们的安全暂时有保障,但是……我觉得其实不像。”世良真纯安慰道,“要真是绑架,绑匪不会像现在这样放着我们不管。”“而且,我感觉他们应该是惯犯,阳子。我们周围都是这些铁笼子,也就是说,绑匪绑架的人肯定不止我们两个,他们应该是专业的,从事人口贩卖的罪犯。”世良真纯分析道。这样看来,绑走她的人应该不会威胁到秀哥,也不会朝深谷阳子的养母敲诈勒索。但是这个答案不比前两者好多少。“对了,阳子。”世良真纯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你身边的铁笼里有人吗?”“没有人。”深谷阳子摇头,虽然这个动作世良真纯看得并不真切,“但是,笼子里好像有衣物,卷成一团……也可能不是衣物。”“你能凑近点吗,距离近了说不定能看得更清楚。”世良真纯指导着深谷阳子,她迫切希望她们能发现更多线索。深谷阳子还没回答,就在这时,灯忽然开了——…………“苏格兰,把灯打开。”琴酒命令道。天色已暗,房间内光线不好,而伏特加正对着电脑敲敲打打,这样会影响视力。而琴酒身为行动组大哥,对自己的小弟还是很照顾的。苏格兰打开灯。他不由得咽了口唾沫,在开灯的同时,苏格兰悄悄打开了公安给他的那个装置。这个装置是苏格兰从他的死信箱之一拿到的,和装置放在一起的还有一份使用说明书。使用说明异常简单粗暴:按钮往左,打开;按钮往右,关上。隐蔽便捷,但是有一个问题:这个装置就像窃听器定位器一样,可能会被信号侦测仪发现。就像黑麦威士忌所说的,集体任务对琴酒小队而言是家常便饭,在那天任务结束的第二天,苏格兰就收到琴酒的召唤。一次集体任务,伏特加动用了电脑,苏格兰只用打开装置就能完成任务。不过这时候集结点只有琴酒,他,伏特加三人,动手的话相对容易被察觉。吞噬但是等人来齐,伏特加的资料大概就查完了,那时候苏格兰就没了机会。于是苏格兰打算现在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