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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们对邓禹邓奉彼此相熟,各自嘻嘻一笑,却是第一次见刘秀,都好奇地打量着他。
有个男孩靠着亭栏站起来,冲着邓奉道:“邓奉,好久没见了,今天有什么好事?”
邓禹对刘秀轻声道:“这是阴家二公子阴兴,那小个是三公子阴就,那位……”
邓禹见刘秀默默看着那个女孩,笑道:“她叫阴丽华。”
阴丽华对几个孩子轻声道:“我先回去了,你们自己玩会儿吧”。
“姐姐不是说一会还要比赛《劝学》篇吗?”
阴丽华没有出声,独个儿走出亭子,站在铺着碎石路的草地前顿了顿。
邓奉笑道:“比劝学有什么意思,咱们来比功夫才过瘾。”
“好啊,好啊。”几个孩子欢呼雀跃,已簇拥到邓奉身边。
阴丽华蹙眉不语,看了一眼邓禹和刘秀,转身欲走。
邓禹向前两步,对阴丽华道:“阴小姐,今天来贵府,有所打扰,我们久仰次伯兄之名,听次伯想去长安求学,我与文叔兄也准备前往,所以特地来拜访,想和他一道同往。”次伯是阴识的字。
阴丽华听大哥说过要去长安求学,但并不知他有什么计划,不知如何回答。她看了看邓禹身边的刘秀,见刘秀正温和地看着自己,眼光中流动着温暖的光芒。阴丽华感觉心中有点慌乱,为难道:“大哥不在家,等他回来我会转告他。”
阴丽华纯净的眼睛灿然生辉,恍如明珠。刘秀脸上一热,忙道:“没事,没事,只是久仰次伯之名,今日不巧,以后还会有机会。”
正说着话,就听孩子们叽叽喳喳之声。忽见一个身影猛然跃起,身影轻巧地越过水面,化成一道飞闪而过的弧线,落到对岸,众人一阵鼓掌,赞不绝口,那人正是邓奉,果然是一身好功夫。
刘秀不由大声赞道:“真是好功夫啊。”
邓奉听到刘秀赞叹,心中高兴,一边把散开的衣襟带掖起来,一边冲着刘秀道:“和伯升相比,只怕还差得远。”刘秀笑笑,邓奉也有谦逊的时候。
阴丽华转身刚走,就见一仆人匆匆过来,对阴丽华道:“小姐,潘府又派人来了。”
阴丽华低声道:“你告他们大哥不在。”
邓禹对刘秀轻声道:“肯定又是来提亲的,来这里提亲的人快要踏破阴家门槛了。”
刘秀见邓禹一脸微笑,本想开玩笑说“如果是你邓公子提亲就再没人敢踏阴家门槛了”,忽见阴丽华看过来,不禁心中一动,话到嘴边,竟不愿说出这样的玩笑。
刘秀正想着心事,忽见几个人走了过来,就听有人道:“阴小姐。”
阴丽华沉着脸,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那人还想过来,就听阴兴一声大喝:“干什么!”
那人一哆嗦,停下脚步,对着阴兴讪笑道:“阴公子。”
阴兴板着脸,一张娃娃脸却显出了成熟的威仪。阴兴大声道:“姐姐不想见你们,你们不许来!”阴兴年纪看着比邓奉还小,却是声音洪亮,中气十足。邓奉在一旁也怒目瞪视着来人。
来人叫潘越,是当地的官宦子弟,约莫十七八岁,比邓奉和阴兴高一头,一身青绸绣服,头上带着高高的立帽,乍一看似有几分贵气,低头谄笑间却是俗不可耐。潘越对阴兴道:“我只是送点礼物过来。”
“礼物交给管家就行,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潘越嘿嘿一笑,从怀里拿出两颗翠色珍珠递过去,阴兴并不去接。
邓奉哈哈大笑,“拿两颗珍珠就想来提亲?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潘越不曾见过邓奉,但见他个头不高,说话难听,与平日阴家人说话风格全然不同,又见他打扮与阴兴等人也不一样,猜想他不是阴府的人,忙喝道:“你是什么人?哪里来的?”
邓奉冷笑道:“老子是邓奉,邓家人,怎么啦?”
潘越“哼”了一声,“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邓家人说话了?”手一挥,跟过来几个人把邓奉围住。
“干什么?”阴兴喝道。
潘越见阴兴板着脸,忙叫开围住邓奉的人,对邓奉呵斥道:“要不是怕弄脏了阴小姐家的花园,马上让你趴沟里喝水去。”
邓奉年纪不大,在新野却是横行惯了,哪里容得被人随意呵斥,便对阴兴道:“兄弟,你不是说想见识我武功吗?容不容我在这里露一手?”
阴兴和邓奉平时交好,也一直佩服邓奉的功夫,心中很想看邓奉与来人较量,但又怕打坏花园里的东西,会被哥哥姐姐骂,心中犹豫不决。
邓奉见阴兴犹豫,不屑道:“你还怕打坏了东西?收拾这种人也用不了几下,倒是怕他趴下弄脏了地,不照镜子还不知道自己像蛤蟆。”
刘秀见邓奉一意对这人极尽讥讽,真是哭笑不得,看来邓奉是非要在这里动手才甘心。
果见潘越按耐不住,冲着邓奉就要挥拳过来。
忽听邓禹喝道:“且慢。”
潘越和邓奉都硬生生地停下来。
邓禹笑道:“这里风景如画,岂不影响你们比试的心情。”
花草水榭蝴蝶翻飞和邓奉潘越满脸凶光确实很不相宜。
有孩子就喊道:“去外面吧,外面有个大场子。”其它孩子也跟着喊:“到外面去比。”
邓奉与潘越怒目对视,同时喝道:“走!”
孩子们跟过节一样,嘻嘻哈哈往外就走。
邓禹与刘秀谈兴正浓,无心观战。邓禹冲着几人喊道:“你们交手,点到为止,别伤了和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