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依旧并肩前行却心怀异梦,那份隐形的火苗并没有因此为熄灭,这个队伍此刻就犹如行走在金钟罩内的世界里,静的可怕而金钟罩的外面却是从未改变的热闹喧哗。花容被围困在连玦焰的臂弯内,动也动不得,双手只得紧紧的拽住马鞍上的铁环。没错,在那不久前异常的很的对视中,他将她一把拽到了自己的马背上。若是此刻连玦焰看得到花容的表情,便会知道她对他已经不出声的问候了他八百遍,她真想插得他满身的锁骨银针,更想将那万恶之源的灵血毒蜘蛛放在他的嘴里,替她安抚一下他的五脏六腑,方可解自己刚才的心头之恨。
都城到陵关,其实是路途遥远的,一路上他们要经过三大城,分别是祁城,南宫城,番阳城,此三城乃是除去皇宫所在都城,南国最为繁华壮阔的属地。而最先到达的祁城便是这三城里最为阴柔冷漠之地。
祁城所属领地,并非一般城池的严密城门,也没有众多士兵守门搜查,立在眼前的只是一幢巨大的清一色石拱门,那石拱门没有过多的雕饰与字刻,色泽冰冷暗黑,唯那拱门头顶的一对展翅欲飞的凤凰极为的引人注目,倒是与那花容所带过的帝凤面具有异曲同工之妙。连玦焰倒是曾来过一次祁城,只是当时各路官员与军队热情相迎,到处也都是布满了士兵守卫,所以他当时对祁城并未过多注意。众人并未对此有所理睬,只是稍加停顿,便继续前行。祁城的大街相比于都城的确是少了那份与生俱来的热情与热闹,人们面面相觑,更是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待他们,看待这帮奇装异服的外地人。连玦焰等人行走穿梭于祁城的大街上,直觉犹如锋芒在背,甚是令人看不透这偌大的祁城上演着怎么样的人情冷暖。
一阵娶亲的唢呐声与鼓声突然间闯入所有人的耳里,那远处走来的大片火红煞是耀眼夺目,即便远远看去,那娶亲的方阵足有将近百人,那阵势甚至比皇室娶亲还要浩大,那顶由远及近的轿子装扮的雍容华贵,奢侈多金,而最为因为注目的则是轿顶四方角每个角所悬挂的金色六角铃铛,每每有风吹过,它所发出的声音便好似那魔音,穿透人心,震慑有力,这顶轿子乃西域风格的高顶轿,轿身朦胧似纱,看似通透实则模糊,如此看来这轿内的新娘十有**是西域人士。轿身前方骑着白马的新郎也是个不折不扣的美男子,面冠如玉,高大挺拔,虽有些女子般的眉清目秀,他的表情丝毫看不出成亲带来的喜悦与幸福,反倒是那眉宇间的冷酷与冷漠,与那身着的金丝红袍格格不入。
“老伯,这今日成亲的是何人?这么大阵仗”连玦焰等人停马驻足,看着前方越来越近的娶亲队伍,连玦烈忍不住好奇心,便向身边的路人询问道。
“你们是外地来的吧,连今日娶亲之人都不知道,这可是祁城的大事。”那老伯有些得意洋洋的说道,好似成亲的人是自己的儿子一般骄傲。连玦焰等人自是不明白的,虽说这阵势看起来绝对是个大户人家但如何会成为这祁城的大事呢。老伯见几人不明所以便继续说道:“今日成亲的人是凤家堡少堡主凤连敛英,凤家堡是我们祁城第一大堡,我们祁城的老百姓可都是仰仗这凤家堡活着呢,你说这少堡主成亲是不是大事?”老伯喜气洋洋的说道。
“奇怪了,我与三哥也是常年奔走在外,从未听过祁城有这等人家。”连玦烈字里行间有些许的不屑与质疑,看那所谓凤家堡堡主的模样,倒是像哪家体弱多病的公子,若说在祁城有什么丰功伟绩,看似与他不着边际。
“烈,不得无礼。”连玦焰看了一眼连玦烈示意他闭口不言。
连玦焰等人加在一起也是一个不小的队伍,行至何地,若遇有心人,难免会怀疑一二,且看众人的着装打扮,在何人眼中看来,几人与生俱来的王者气质也是无论如何都掩饰不住的。众人也是继续前行着,眼看便要与那迎亲的队伍来个迎面重合了,而在那四目相接之际,显然众人感受到了凤家堡少堡主那不友善的神情,在那一闪而过的瞬间,他便将众人上下打量了一遍,他的走马观花可谓细致入微,并无过多表情,却将众人深谙在心。
“眉清目秀也掩盖不住他的老谋深算,高人一个。”这是连玦焰这一眼,对那凤敛英的唯一印象。
新郎的头马与那花轿相隔较远,据说这还是凤家堡娶亲的规矩,而二者中间的距离与走势也是安排好的,这其中有隔着十一排的男人,每排三人,意寓三生三世,他们全部手执丝镶金缕盒,传闻这每个金缕盒内均有一颗上等的夜明珠,象征此女从此便是凤家堡唯一的少夫人,这三十三个男人皆是将金缕盒置于掌中,呈托举状,一路上便如木偶般一动不动。
“王爷,你娶过亲没有,此等阵仗你可要好好学学,将来保不齐哪国的公主郡主的死乞白赖的要嫁给你。”见众人皆是一副沉闷的状态,花容便突然向连玦焰打趣的说道。
“别人是没有这个机会了,不过你有,因为我不知道原来你这么想要嫁给我啊!”花容长出了一口去,眼睛已为他翻了无数个白眼,而毫无眼价的连玦焰似乎并未有所察觉,继续说道:“你放心,本王的婚事本王做主,你要是真的那么渴望,本王还是可以考虑的。”花容对他的这副态度嗤之以鼻,在别人面前冷酷的要死,却总是对自己玩世不恭,花容坐在连玦焰的前面,毫不犹豫,回手打在了连玦焰的肚子上,连玦焰吃痛的闷哼了一声,本想小小惩罚一下眼前这个如何都逃不出自己臂弯的人儿,可那经过的花轿,还有那被一阵微风吹起来的轿纱,让众人除了目瞪口呆,更加的是难以置信。
或许连玦焰真的要感谢那一阵风让她看清花轿里的人儿,那副多年未见的尊容和那段对他来说困惑自己多年的往事,却在相隔多年后,本就应该踏足的地方意外的遇见过去。
花轿与众人擦肩而过,轿纱慢慢合拢,连玦焰望着慢慢远去的花轿,他仍然沉浸在不可思议中。连玦烈的惊讶程度不亚于连玦焰,花容也是满脸的难以置信,但冷西夜和裳冽宸的惊讶却是因为轿内的人儿,那绝无仅有的美貌根本就是世间尤物,可以说过目不忘却又意犹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