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西夜的张狂可以不屑于藏匿,可以明目张胆,可以为所欲为,他同连玦焰一样,却比他多了些许的自负。他站在连玦焰的不远处,双臂交叉,斜身倚在长廊的雕花红柱旁,月光静静的洒在院子里,洒在冷西夜的身上,混着阵阵的花香,带着满脸的不羁与阴冷,竟有一丝活色生香之感。连玦焰自是不会如他那般胆大与冲动,也难怪,所有的一切,冷西夜不过是个旁观者,凤敛英的目的,新娘的容貌对他来说,或许是好奇,或许是心中同样暗藏玄机,而凭借他的武功,他的智慧,他的心狠手辣,他亦勿需对着好奇之事有丝毫的藏匿之心。
眼看,一群凶神恶煞的家丁,直指冷西夜,横冲直撞的朝这边走了过来,而他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不屑表情。若双方,短兵相见,势必会惊扰酒醉的凤敛英,引至他对他们此行的怀疑,如此,便会破坏他的计划,连玦焰自是不会让这种事发生。他翻身躲到红柱的后面,隐藏在每一个根暗红之下,渐渐接近冷西夜,说时迟那时快,冷西夜并未按兵不动,他的鬼冥圣手似乎比这个主人还要蠢蠢欲动,按耐不住,那尖利的五刃瞬间迸发,连玦焰来不及上前阻止,但觉五刃的速度只留下了一阵清风之快,带头的家丁倒是有些功底,如此便也是轻松的躲过了利刃攻击,但其后面的小喽啰无一幸免,顿时倒地的倒地,昏倒的昏倒,有几个还在勉强支撑,用双手捂住流血不止的伤口,不敢上前,冷西夜的鬼冥圣手在江湖上本就令人闻风丧胆,此番见较,众人自是心惊胆战,奈何今日乃其堡主大婚之日,无人胆敢前去惊扰这春宵一刻,一时间,双方僵持不下,这时冷西夜抬手,收回那鬼冥圣手。而从始至终,冷西夜唯一令连玦焰欣慰的便是画扇半遮面,倒也未令外人见其庐山真面目。
赶在众人奋起直追时,连玦焰上前拉起冷西夜,起身飞上屋顶,消失在了暗夜之中,而那双高大挺拔的背影意外的收在了凤敛英的眼中。
“少主,他们......”带头的家丁走上前去,一副负荆请罪,请求责罚的表情。
“不必说了,胆敢夜潜凤家堡之人,定不简单。”凤敛英其实还是有些醉醺醺的,他晃了晃头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可偏偏头痛的尤为厉害,今日他有些放纵了自己,多年来的压抑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他知道,或许这一生只可借着现在,让自己放下所有介怀,大醉一场,
“看伤口,深可见骨,血色暗红,入口处如此细窄,此等利刃并未一般人所有,江湖中可用者不超过五人。”凤敛英走上前,看着倒地哀嚎的家丁们,见其伤口,仔细瞧了瞧,方知这凤家堡似乎暗中被紧盯着。
“此人出手极快,恕属下愚昧,并未看清他所使用的是何兵器,也并未看到此人的容貌。”说话间带头的家丁低下了头。
“段城,先扶我回房休息,另外多增派一些人手,护好凤家堡。”凤敛英自知早已醉入骨髓,不甚清醒,此刻断不是追查下去的好时机,人醉心不醉,他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主人公已经登场,他的计划便会如期开始......
“是,少主。”
夜极深,祁城一片漆黑,依旧只有凤家堡灯火通明,凤敛英睡得很沉,很沉。
连玦焰拖着冷西夜飞速的越过每一间屋顶,暗影绰绰,难以捕捉,二人最终停在了悦来客栈的屋顶,此时的悦来客栈早已是灯落人静,悄无声息。二人面对面站着,若是往时,倒也不负那一幅月光蹁跹图,只是,此刻的连玦焰看起来并不友善。
“冷公子,如此良辰美景,何故不懂欣赏,却去趟凤家堡的浑水呢?”连玦焰看着冷西夜,语气随意却不容置疑。
“那连公子又是为何呢?现如今,在这祁城,你我算是捆在一条线上的蚂蚱,凤敛英不过是想借故来一个困兽之斗,以我等的实力,我想要是挣脱这个牢笼并不难。”冷西夜信誓旦旦的分析道。
“你又为何觉得他会对我们不利?”连玦焰继续追问着,他知道,冷西夜其实是个有大智慧的人,如若不然,他不会是白域国赫赫有名的太子,更不会是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存在,可以联手,对连玦焰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我们这里一定有他想要杀的人或者想要的东西,连玦焰,不需要我多说了吧,你我皆懂。”冷西夜说完,眉间一皱,瞬间的背过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