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玲珑伸手抱住向后倒去的连玦烈,她的双手已失去力气,脸色极度的惨白,那一支箭正中心脏,她忽然无比的害怕,四方奇赦阵才刚刚开始,若是连玦烈不幸身亡,她不知如何向连玦焰交代,那扶住他肩膀的双手不住的发着抖,若是如此被困于阵内,连玦烈必死无疑。
“你出来,你出来,还有什么招式,什么暗器,一起来啊。”郎玲珑放下连玦焰,起身走上前,对着这空无一人的空洞世界,大声的叫喊着,却是如何去便如何回来,声音空荡的回旋着。她很愤怒,很难过,很着急,更加的不知所措,她抬手看了看手里紧紧攥着的碧旖箫,碧旖箫只有震慑之力,但无起死回生之功效,在这里根本就与普通玉箫但无分别。
连玦烈飘荡在裕合殿的门前,飘荡在齐贵妃的身边,那时的齐贵妃似乎终日郁郁寡欢,不喜言笑,常坐于裕合殿门前的石桌旁,即便如此,却每次在见到连玦烈的时候,都会显现出极力的温柔,连玦烈此刻才知道,原来自己的母妃在自己面前支撑的那么辛苦,他却全然不知,他坐了下来,坐在母妃对面的石凳上,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久违的人儿。
“母妃,你好吗?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母妃,孩子不孝,什么都做不了,甚至从来不知道你过的如此的不开心,不知道没有我的时候,你一个人竟是这般度过的,母妃,母妃。”连玦烈的眼睛早已湿润不已,他至此都未离开过一瞬间,他起身走到母妃的身边,伸出手抚摸着那张自己思念不已的脸庞,他的手竟是那么僵硬,怕她消失,怕她不见。
很是奇怪,齐贵妃竟好似感受到了连玦烈的温度与思念般,那面无表情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笑容,她将手抚在了连玦烈的手上,迎着那日刺眼的日光笑的无比的开心,而白云蔽日之时,连玦烈看到的竟是她母妃的泪流满面。这时,齐贵妃瞬间起身,朝着裕合殿内跑去,连玦烈不明所以,便紧紧的跟了上去,那一刻,他站在门口,不敢上前。
他看见的这辈子或许再也无法忘记,他母妃的身子停在了雕花红木柜子的面前,双手按在柜门上,像是内心很大的挣扎,那条从柜子里缓缓流淌出来的白绫占据了他的双眼,他咻的跑上前,两只手用力的扯着那条白绫,就好像用尽了毕生的力气,却丝毫不为所动,他依旧要亲眼看着自己的母妃将白绫搭在梁子上,站在那木凳之上,竟无丝毫犹豫,直至身体不再有任何的挣扎,连玦烈跪在他母妃的面前,两只手紧紧的抱着他母妃的身子,两行泪唰的夺眶而出,他无能为力,那竟是眼睁睁的看着最爱的人死于眼前。
“母妃,母妃,不要,不要,不要丢下我。”连玦烈此刻却已泣不成声,抱着他母妃的双手惊觉毫无力气,他起不来,他害怕,害怕见到他母妃那绝望痛苦的表情。
郎玲珑已经做好了十足的心里准备,她深吸了一口气,将手战战兢兢的放在了那支插在连烈心脏上的利箭,他已经走投无路,此刻,或许能帮助她的不过是自己给自己的赌注,她别无选择,朗玲珑紧紧闭上双眼,大喊了一声,便运足了力气,将那支箭利落的一把拔了出来。
“呃……”连玦烈倒吸了一口气,双眼霍然的睁开。
朗玲珑此刻已是哑然失色,难道是她看错了吗?那支箭竟无一丝血迹,她瞬间回头看了一眼连玦焰的伤口,她再一次目瞪口呆,那中过箭的地方根本完好无损,一切太过于不可思议,她用力的握着手中的箭,却赫然发现,那支箭早已在自己若有所思的时候消失不见了,她不知道怎么回事,在这穷壁四下的地方,已经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能发生的。
“这些箭都是阵内之术幻化出来的,中箭的那一刻,我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而这些箭魂便就此趁虚而入,让我的意念里根深蒂固的以为自己死定了,所以它会利用你最深的记忆来牵制你,若不是你将箭拔出,或许就算不死我也走不出来。”连玦烈知道一切不过是一场虚幻,可他竟从来没有如此感谢过这一切,让他再一次见到自己的思念已久的亲人,他眉头一皱,却是会心一笑,起身走向郎玲珑:“谢谢你,玲珑。”
郎玲珑不明所以,满头雾水:“呃……那接下来怎么办。”
“我想我们最难攻克的地方已经过了,而一阵所谓的三十六方兵器,我们已经见识过,我想应该还有最终的一关需要你我合力攻破,那时,我想一阵便会就此消失,我们方可出阵,继而,裳冽宸的中阵就会自然而然的启动。”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