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汤琼看朱辉身边没人了,便走到他的近前,问道:“哥哥,你昨晚上是不是、住在清扬姐姐那里?”
朱辉的脸腾地红了起来,憨笑道:“琼琼,你怎么知道?”
“哼!那、那你们有没有、亲亲?”汤琼生气地问道。
正在朱辉颇为尴尬之际,何氏过来了,高声讲道:“琼琼,真不懂事,到一边玩去!”
汤琼白了母亲一眼,悻悻地离开了。
何氏走过来讲道:“辉儿,让她们丫鬟干家里的活吧,你跟我到集市去买些东西。”
朱辉知道,这是要去兴记钱庄找庞掌柜,便点了点头。
二人出了府门,发现有不少衙门派来的探子盯着汤家,何氏无奈地摇了摇头,领着朱辉迅速离开了,在外面雇了两顶小轿,前往兴记钱庄。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轿子落地,只见一处青砖琉璃瓦的大门面,左边斗大的招牌写着“兴记钱庄”,右边挂着一面旗幡,上写有白底黑字的“当”字。
朱辉跟在何氏的身后进到了钱庄,钱庄的伙计见有贵客光顾,非常热情地把她迎进了里面客厅,并献上了香茗。
何氏矜持地点了点头,问道:“庞掌柜今天在吗?”
“庞掌柜回京师去了,不知何氏夫人驾到,有失远迎,请夫人恕罪。”钱庄的账房先生答道。
“李账房客气了。”何氏说着,朝朱辉递了个眼色,讲道:“辉儿,你到外面等我一会儿。”
朱辉站起身来,跟着一名小伙计走出了客厅。
等客厅关上了门,何氏掏出来一卷黄纸放到了桌子上,讲道:“李账房,我这儿有几张庄票,需要兑成现银。”
李账房仔细查看这些庄票,摇着头笑道:“夫人,前些日子徐鲲刚刚提走一百万两银子,那是庞掌柜想方设法,从好几个地方调拨来的,如今,店里已经空空如也,庞掌柜此番去往京师,正是为了再调些头寸回来。”
“求求你,李账房,能有一万两给我家里救救急也好。”
李账房看何氏那副着急的样子,沉默(www.19mh.com)了片刻,答道:“请夫人不要见怪,你求我是没有用的,你手中的这十多万两庄票,就算庞掌柜在家,即便有现银,怕是也难以给你兑现。”
何氏瞪大了眼睛,问道:“为什么?这十多万两庄票,可是我家卖掉太仓黄渡码头换回来的。”
“呵呵,这些庄票都得有徐鲲的签押才能兑现,请夫人见谅。”
何氏一听,当时就晕了过去……
李账房大惊,急忙叫道:“快来人呢!”
朱辉正在店铺观看钱庄怎么做生意,听见客厅里的叫声,赶忙跑了过来,推门一看,何氏已经瘫倒在了地下。
“李账房,我家婶婶她、她怎么啦?”
“唉,你婶婶一听她的这些庄票,没有徐鲲的签押兑现不了银子,着急上火,晕了过去,赶快带她带去看看郎中吧。”李账房无奈地答道。
钱庄派了一顶小轿,有人过来把何氏抬进了轿中,朱辉收起了那一卷庄票,跟着跑了出来。
把何氏送到一个郎中家,老郎中给她扎了一针,过了一会儿,何氏醒了过来了,一睁眼便哭了起来:叹道:“这个家可怎么过啊……”
接着,老郎中又给她把了脉,对朱辉讲道:“现在没事了,回去之后,可千万不能再让她着急了。”
钱庄跟来的伙计给郎中付了钱,朱辉扶起了何氏,把她送上了轿子,何氏坚辞不坐,把钱庄的伙计打发走了。
何氏满怀愁容,带着朱辉到了莫愁湖畔,讲道:“辉儿,到湖边歇会,有些话,我好好给你交待清楚。”说着,便将那些庄票塞到了朱辉的手中。
二人在湖边坐了下来,何氏接着讲道:“你叔叔回来以后,醉生梦死,买了这么大一处院子,弄了一群歌妓,全家坐吃山空,就只剩一千两银子,今后这日子没法过了。辉儿,汤琼、汤瑶两姐妹就托付给你了,本想把手里的几张庄票兑些银子回来的,可是没有徐鲲的签押,人家钱庄不给兑现,辉儿,今后你要是还回日本国,若有可能,就把徐鲲搭救回来……”
朱辉边听边点头,何氏话没说完,突然,一头扎进了湖中……
朱辉丢下手中的庄票,赶紧跳下湖,把何氏推出了水面,这时,湖边有人过来帮忙,一起把何氏打捞了出来。
何氏呛了几口水,没什么大碍,朱辉谢过帮忙的众人,为防止再出什么意外,便雇了一顶小轿送她回家。
汤家的门前围着一大群看热闹的,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满身湿漉漉的朱辉分开了众人,到近前一看,只见婉兮和清扬手执兵刃,与杨捕快及衙门的差役正在对峙之中……
“婉兮、清扬,不得无礼!”朱辉喊叫着,拦在了二人的面前。
蓝氏姐妹很听话,立刻收起了兵器。
“他们是来抓你和叔叔的。”清扬低声讲道。
杨捕快认出了朱辉,讲道:“这就是那名跟汤景逃回来的小海盗,先把他给我拿下,再抓汤景!”
朱辉对着差役们把手一摆,答道:“请你们等一等。”然后,不慌不忙来到何氏的近前。
把那些庄票塞进了她的手中,朱辉抱拳讲道:“请婶婶多保重!”说罢,又回到府门前,对着婉兮和清扬喊道:“你们二人有碍官府办差,还不赶紧逃命!”
婉兮和清扬异口同声地叫了一声:“遵命。”便消失在了看热闹的人群当中。
杨捕快先派人绑了朱辉,又命人冲进汤府,把汤景抓了出来,将其二人带上了枷锁,押往应天巡抚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