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说说客套话嘛，你一天里九成八的时间都在忙，我都习惯了。”
他也学着左淑娴那样，抬头看着天花板，放空身体和精神，活像条溺死的咸鱼。
“……你是不是惹到小雨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左淑娴才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何以见得？”
“她前两天过来找我要你的资料。”
“你给了吗？”
“你觉得呢？”
也是，既然她能把南宫雨的资料给自己看，也没理由不把自己的资料交给她。
没来由的感到一阵烦躁，江辰猛的坐直，一口气把那杯速溶咖啡灌进肚子里，然后才抱怨道:“我怎么知道……打从一开始我就只是想帮她而已，结果闹到最后，又搞得好像我是在逼她做什么一样，你说，我作为队长关心一下自己的队员完全合情合理的吧？”
“也就只有这会你才能提一句自己是队长。”
说起这个左淑娴就想笑:“你说说，这些年队长该干的事你干什么了？踩点和部署基本都是小雅负责的吧？书面报告和善后处理要么是小雨要么是我做的，你除了该上班的时候上班，还干嘛了？”
“那我不是……搞不好那些嘛。”
江辰的气势一下就丢了八分，喃喃道:“我打小就不会处理和其他人的关系，本以为以后长大了就会学着八面玲珑，实际上岁数越大，反而越觉得这种事麻烦，久而久之就变成了现在这个完全不会社交的样子。”
“现在我的社交就是随缘，能跟我聊得来的人就聊，聊不来我也没得办法，在这种情况下，小雨真是帮了我很多，所以我也想帮帮他，我……”
他突然卡了壳，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我……要不……去和她道个歉吧？”
“为啥道歉？”
左淑娴依旧没起身，只是甩出一个问题。
“在行动之前，先想好你要做什么，为什么这么做……在战略上你能处理的那么好，也应用一点到生活上嘛。”
“那是两码事。”
江辰比比划划:“打架的时候我打对方的要害，是因为知道打那里有效，打喉咙就会致死，打腿就会限制移动，任谁的身体都是这样，但和人心又不同，我又不知道我该怎么说才能讨别人的欢喜，或许我花点时间就能明白面对谁该怎么做，但到了下一个人又是完全不同的喜好……”
“我要是想让所有人都对我露出笑脸，那也太累了，反正身边就这么几个人，讨好你们几个就够了。”
顿了顿，他才露出歉意的表情:“小雨她……说实话，我其实不是很擅长和女人交流，所以一直没太好意思去了解她，更不知她喜好厌恶如何。”
“像小雅那种一眼就能看透的家伙自不必我操心，我不在乎的问题她也不会在乎，有不爽就会直接说出来，但小雨不一样，哪怕我让她去做她不想做的事情，她也会乖乖去做，而且丝毫表露不出自己不愿意的神情……那种女人最不好懂，而且我百分百确定，一旦我刻意的去关心她，我俩的距离立刻就会疏远的不像话。”
他瞪着死鱼眼看着左淑娴:“我说左老板，你都这个年纪了，肯定懂怎么哄孩子吧，教教我？”
“我连个男朋友都没有，上哪学哄孩子的技能去？
左淑娴隔空回了他一个白眼:“而且哄女人和哄孩子是两码事，到这会你还没发现吗？你的问题已经从要不要去做点什么，改成该怎么哄她了。”
“还真是……唉，毕竟是自家队员嘛，关系闹得太僵，你也不好开展工作不是？”
这种马屁江辰是随口就来，绕了一圈，话题又回到原点:“所以……我去道个歉？”
“都说了……你这家伙在这方面还真是蠢得不像话啊。”
左淑娴终于坐直了身子，用一副看傻子的眼神看向他。
“这样吧，我教你一招，你要是真的想帮她一把，下次上班见面的时候就直说，别怕她会因此反感你。”
“反之，你单纯不想关系闹僵的话，就只字别提这件事，你俩的关系或许不会更好，但肯定不会更差，小雨是个聪明姑娘，她比你更清楚什么话该不该说。”
“妥了，谢啦。”
江辰也站起身来:“关键时候还得是您呐左老板。”
“废话，老娘是你的教员，上到战略部署下到调解纠纷，什么事不是我这个教员做的？一群不让人省心的家伙。”
她简单洗了把脸，便露出不耐烦的表情。
“知道该怎么做了就快滚吧，别耽误我加班。”
“成嘞，有时间我去老爷子那给您多批两张假条。”
江辰乐乐呵呵的走人的，留下左淑娴一边噼里啪啦敲着键盘，一边回想他那副瞪着死鱼眼的傻样子。
“这蠢蛋，涉及到小雨的交涉哪有他决定怎么做的份……该帮的我是都帮了，要是真闹到关系僵了就自求多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