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自己似乎要重蹈父皇的覆辙,现在自己要谋划的事,不到北平,而只偏安于大同一隅之地,断然不能成功。
纪纲道:“殿下请放心,卑下去北平的时候,刘碧拍着胸脯保证,太子构陷殿下之心,天下皆知,陛下被太子和奸臣迷惑,咱们这些老兄弟,哪个不是心里有愤然不已,北平这边,悉数听命殿下调遣,当年若无殿下,就没有他刘碧的今日,现在殿下遭难,刘碧岂会坐视不理。北平数万军马,愿从殿下节制。”
“这……”朱高煦终于放心了一些,连脸色都红润了许多,道:“若如此,本王就放心了。”
纪纲道:“殿下,北平马上就要到了,卑下已发现了北平左近的斥候,与命人和他们打了话,料来用不了多久,刘碧就要来迎接殿下,殿下且好生歇一歇,莫要伤了身子,没了殿下这主心骨,卑下人等,那可真要手足无措了。”
朱高煦在车里点点头:“你说的不错,本王要养好身子,北平就要到了么?好,好极了,只要北平这边,肯死心塌地,各镇的将军,都是本王的老兄弟,本王在北平号令各镇,他们……就不会再观望了,数十万精锐之师………或许……足以让父皇回心转意,不得不废黜了太子……本王要让父皇看看,那些老兄弟都是什么心思,让父皇知道,谁才最得人心……”
说着说着,朱高煦已是昏昏入睡,这一觉,睡的极为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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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半个时辰,北平承天门一时洞开,无数穿戴着甲衣的官兵列队出来,在这天寒地冻的天气里,大家吐着白气,面部僵硬,却如一杆杆标枪一样,站的笔直。
都指挥使刘碧亲自骑着马出了城,延伸数里外的管道上,已经可以依稀看到,远处的黑点。
一个斥候快马而来,大声道:“汉王殿下到了。”
尾随刘碧的佐官们,一个个表情凝重。
马车徐徐过来,到了门洞这里,帘子由一个武士打开,朱高煦拖着病体,摇摇晃晃在人的搀扶下踩着高凳下来,纪纲已是下马快步过来接应了,刘碧也一步步跨上前,单膝行礼:“卑下刘碧,见过殿下。”
朱高煦要去扶他,一面道:“刘将军不必多礼,快,快快请起。”
刘碧倒也利落,大喇喇的起身,他露出微笑:“殿下旅途劳顿,卑下已卑下薄酒,为殿下接风洗尘。”
朱高煦露出温暖的笑容,道:“好,好极了,刘碧,本王就知道,你是本王的好兄弟,当年咱们在白沟,若不是你护住本王的左翼,本王早已死无葬身之地了。这一次,想不到本王还要依仗你,你放心,他日,本王若是能克继大统,你便是国公。”
刘碧抿抿嘴,眼睛去看纪纲。
纪纲在一旁,按刀而立,却是神情冷漠,突然道:“殿下,此言不妥,殿下为人臣子,今上身子素来康健,为何却要出此大逆不道之言,莫非殿下盼着皇上早日驾崩么?更何况,即便如此,我大明早有储君,也早有太子,殿下何故有如此非分之想?”
听了这话,朱高煦愣住了,他不可思议的去看纪纲。
纪纲的脸,僵硬的犹如一块磐石,脸上看不到任何的表情,只有那一对眼睛,凛然无惧的与朱高煦相对,锋利如刀。
“你说什么,纪纲,你说什么?”
纪纲冷笑,一字一句的道:“卑下说的是,殿下大逆不道,让人齿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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