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与血(2 / 2)

类似的对抗在战场各处发生着,魂导重机并不总是占上风。有的魂导战车炮打得很准,一发十厘米口径的炮弹就足以将一支重机小队的魂导能量护罩击碎,更多的魂导战车则需要两发、三发才能击中这些硕鼠一样灵巧的铁人。最佳的消灭重机的方法是趁它们在对付己方战车的时候开炮,魂导护罩一消失,它们就什么也不是。

所有人都陷入了没来由的狂怒。一台同伴都被炸飞的魂导重机跃上战车的炮塔、强行打开舱盖,将满脸惊恐的车组成员一个个掏出战车撕碎,就像小孩子从窄口罐子里拿糖果一样。一辆魂导战车追逐着两台失去护罩的魂导重机,炸掉了它们的双腿,沉重的车身怒吼着从它们身上碾过来、碾回去、再碾过来。其中一台重机及时打开了舱盖,穿着黑色军装的驾驶员逃脱了。另一台的反应不够快,舱盖只打开一半。里面的驾驶员惨叫着,和他的座驾一起在战车的来回碾压下变成了一坨混杂着血肉的废铁。

“莱特!你他妈的到底好了没有?!”吴进大喊着,两手握霍克十一,朝那个刚刚死里逃生的黑衣士兵脑门上打了几枪。

“好了!”刚刚吐完的莱特风一样地跑来。两个孩子不熟悉这一带,只能挑准了一个固定的方向,按着它死命走。血肉与脂肪烧焦的恶心气味、青红色内脏难以忍受的腥气、混杂着排泄物臭味的硝烟火药味道充塞着他们的鼻腔,灼热的空气与紧张的气氛让他们的衣服被汗水浸湿。两个孩子在地狱中跋涉着、挣扎着,在焦土之上拼死前进。

战线不在他们所处的这一带,能威胁两个孩子的只有流弹和遍天的炮火。战场上到处都是被丢下等死的伤员,在这样激烈的战事里,没有拾起他们的时间。伤员们穿着蓝灰色或黑色的军装,瞪着惊恐的、布满血丝的双眼,哀号着、喘息着、挣扎着。还能动的,拖着残破的身子寻找掩蔽物——往往是弹坑、只比地面高上一点儿的小土堆或残垣断壁。不能动的,在尸体堆或废铁堆里坐着、趴着、躺着,无助地等待着死神仁慈的降临。

鲜血、弹壳、废铁;骨头、脑浆、火焰;绝望、痛苦、悲泣。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这就是真正的战场,这就是真正的人间地狱。

不是话本中的辉煌浩荡,没有小说里的宏达壮丽。现实的战场是无情而残酷的绞肉机,无论是魂师还是普通人,一旦被卷入其中,都免不了“死”。活下来的,精神也会受到严重的创伤,以至于战争结束的多年之后,依然会梦到恐怖的枪炮与染血的军装。

东方渐白。几乎不复存在的北沙宣在弥漫的硝烟与轰隆的炮响中迎来了灰色的黎明。

吴进两眼微眯,遥望前方。沙宣镇边界倒塌的哨塔在微弱的晨光里隐约可见,它后方就是无边的旷野。

见此,吴进脏不拉几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疲惫的笑容。他回过头招呼莱特:“再加把劲儿!马上就要到了!”

莱特几乎是瞬间就完成了从麻木不仁到泣不成声的转变:“好……”

吴进有小骷髅的强制精神冷静,再加上过往的经历,这才能勉强保持镇定。但莱特不行,一个从小锦衣玉食、娇生惯养的贵气男孩,哪顶得住这些?

倘若被战争的车轮碾过灵魂,再坚强的意志也会血肉横飞。在这短短的一个晚上,两个孩子的心灵变得前所未有的强大,强到足以让他们铲平今后遇到的任何困难。

但此时,一个带着狂喜的男声突然在他们身后响起:

“终于找到您了,圣王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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