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阴翳,颇为静寂。
路过周平家时,见其大门敞开,罗青侧目而视,恰见那周婶行至门前合门。
罗青咧嘴一笑,“周婶,听闻你得了病症,当下可痊愈了?”
周婶勉强挤出笑容,急忙摆手道:“无碍了,无碍了。”
两人短短交谈两句,周婶关上门,罗青笑了一声。
果然老实甚多,少了些蛮横。
门后的周婶拍了拍肥硕胸脯,昨日和宁家婶婶同得脓疮病症,她近日都在思索二人一同去过甚么地方,接触过甚么人。
想来想去,只有前日碰上过一次罗青,嚼了几句舌根子。
她总觉之所以她和宁家的同得病症,和罗青那狗杂种脱不开干系,可又觉荒谬不已。
抱有怀疑之心,再见罗青嘴脸,更感其为罪魁祸首!
但她不敢声张,甚至对罗青有些畏惧,生怕再得病疮。
家中可再没银子请来老郎中治病了。
以后还是少和罗家小子来往!
罗青接连提过几桶水,倒入水缸,而后撸起袖管,开始肢解黄皮子。
他虽从未碰过这玩意儿,但好在前身曾不少干这类事情,三下五除二,黄皮子里头的各类素材都一一被罗青弄出来。
真正被他当作宝贝的是那细长的长条物状。
正是那矢气肠。
做完这一切后,罗青把那层薄薄的遗蜕握在手中,另一手端着盛满鲜肉的碗,走进厅堂,将肉碗放于靠近那老鼠洞的墙角。
没片刻,灰鼠试探地钻出来,瞧见罗青,并不害怕,明晃晃地爬在碗旁,便开始吃了起来。
罗青缓缓蹲下身子,灰鼠亦浑然不觉。
罗青将那透明的遗蜕披在大快朵颐中的灰鼠身上。
遗蜕甫一触碰灰鼠身,登时之间,此物包裹住灰鼠,并紧紧一勒。
灰鼠四肢一蹬,翻到在地。
此刻,罗青手头已多出一把杀猪刀,以及黄皮子的矢气肠。
遗蜕此物,只可给五大仙用,罗青留之无益,倒不如给这老鼠用上,以便于观察其间相关变化。
归根结底,罗青对此世诸多诡秘祀力之事,了解太浅。
因此,最好不放过任何一次见识的机会。
至于手中拿刀,自然是为防身,以防有甚么变故发生。
遗蜕勒紧灰鼠,甚至能见老鼠遍体有血痕浮现,眼瞅着灰鼠将窒息而死,却陡见到那遗蜕勒力渐消。
而那透明的皮毛物遗蜕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附着在老鼠体表。
甚至有奇怪的纹路一条条缓慢浮现。
此过程持续半盏茶,直到那纹路遍布老鼠全身,才消退不见。
纹路隐去,再看老鼠皮毛,比方才要光泽丝滑上不少!
灰鼠睁开眼睛,直立而起,双爪缩在身前,一双眼眸不再如先前那般浑浊,而是清明异常。
盯着罗青。
罗青紧紧手中杀猪刀,眯眼观察。
下一刻,灰鼠吱吱叫了两声,抱起罗青小腿,轻裂鼠嘴,似有笑意。
罗青神色一松,“你现在能听懂我说话?”
灰鼠沉吟半响,点头如捣蒜。
罗青婆娑下巴,“果然玄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