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求生无门(1 / 2)

 我当然会以为,这一切,真的是见了鬼了。

先是做了一个自己死掉了的梦,梦里还去了一次什么鬼门关和奈何桥,再是胸口上莫名其妙就多了一个贯穿伤疤——这件事儿,放谁身上,都是一万个难以接受吧?

而对于这件事的另外一个知情人,就是当夜恰好留宿在我家里的阿狸,我也警告了她。如果她要是敢把这件事向外透露半分,那她的下场,就会和我在她面前亲手捏碎的可乐拉罐一样。

直到现在,那碎掉的拉罐,还在她的床头柜上。用她的话来说,就是时刻警醒着她,不要嘴瓢,更不要手滑。

但很显然的是,这整件事情对我来说,几乎是影响了我全部的生活。我不敢轻易睡觉,担心又会陷入那个奇怪的梦境。我也不敢一个人待在漆黑的环境里,总会害怕有什么东西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甚至,我都不敢照镜子——不得不承认的是,仅仅一夜之间,我从一个我以为我是无所畏惧的人,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怕的胆小鬼。

毕竟,在我以往那些所有足以引以为傲的认知当中,竟是没有一样,能够去解释那晚所发生的一切的。

为此,我陷入了没有止境的苦恼与恐惧。

我开始担心,是否还有下一个,这样的夜晚,在等待着我。

而我的工作,也因此全部停止:前后大概已经有不下十名学员打来投诉电话。他们声称,找我是学习拳击或者可以与之对抗的,可这几天,我的状态明显是被单方面地按在地上摩擦呀。

但对于这样的结局,我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我睡不好,又吃不下,作为有钱人的陪练与沙包,我还能站在场上,分明就已经能够说明,我无坚不摧的毅力了吧?

想起这些,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

原来,因为长期缺乏睡眠和食欲,我的双眼已经明显凹陷了下去。日渐消瘦的我,不仅颧骨和下颔突出得像个男人,就连锁骨的地方,也凸得都可以养鱼了。加上脸上前些天因为走神而被学员反复击中过留下的淤青,我看起来,简直和留宿街头又被无故殴打的醉汉,没什么两样。

再这样下去的话,如果头发也开始掉了,那我真正要再没个人样儿了。

因此,俨然已是被逼进了绝境当中的我,最终,只能找妈妈问了当年给我算出“来福”这个名字的大师。

然而,令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大老程给我的回复,竟然是……给我测字的师父,当年,就已经有一百六十多岁的高寿了。

再到现在,人早没了。

面对这样的结局,我几乎就要万念俱灰。万般无奈之下,我只得开始疯狂拜托朋友去打听,本市是否还有这样的高人,能成为让我摆脱这一切的我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而再看着手机上本市第五个大师的手机号,我忍不住再次叹了一口气——前四个,就跟商量好了的一样,统统都是江湖骗子。其中一个,竟然还是色鬼投胎,见了我,就敢直接生扑。

结果,当然是这个死老道被我直接打到喷吐隔夜饭。

虽然是出了一口恶气,但我也不免在心里打起了退堂鼓——这第五个大师,怕不会也是个骗子吧——那悬在门口的店招已经歪斜了一半,从外面看去,破破烂烂的,似是许久都无人问津一般。再向左右两旁看去,那些,根本都是被贴满了小广告的空铺子啊!

没错,这整条街上,只剩他一家活着的铺子了啊!

什么风水宝地?这根本就是一条毫无人气的死街啊!我一万个不相信这里面有什么大师,就算是我,也知道这里的风水根本不好啊!

我忍不住狠狠翻了一个白眼,心里更是问候了阿狸一万次祖宗。这下一秒,就准备转身离开——可就在我走出去还没有几步的时候,身后竟就好死不死地响起了一阵好不稚嫩的声音,“姐姐,你是来我找爷爷的么?”

似是有什么魔力一般,我竟应声,回了头。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约莫只有四五岁的小男孩,身着一身白净的长衫,脖子上戴着一个能够跟随他身体运动而一同发出叮叮响声的长命锁。他的脸上挂着只有孩童才会有的天真神情,许是见到了我这狼狈落寞的模样,他忍不住发出了铃铛般清脆的笑声。

而在这之前,我也从未想过,自己会在这样一个小孩儿面前感到如同被逮了个现行的窘迫。于是,望着他那依旧天真而又纯真的双眼,我立即便发出了一阵尴尬的笑声,并在缓缓将整个儿身体转过去面向他的同时,又出言否认到:“啊……没有啊……”

听了这话的他,却像个大人一般,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

随即,他便嘟嚷到:“来这里找我爷爷的人,都像你这么说。”说罢,他便兀自转身向店里走去,“快进来吧,我给你倒茶。”

我下意识反问出声:“啊?”

但本是错愕无比的我,还来不及反应刚刚发生的一切,竟就跟再次着了魔一样,跟着他便走进了店里。

而走进店里,我才发现……

这里面,果然是跟外面一样冷清啊喂!

只见,墙角置有一方跷角供台,供台上放着一盏香炉,里面还有未燃尽的香。仔细看去,才知道这香炉里放的竟然是一大把大米,它的旁边,又置有一只铜质的编钟和香筒。另外一边,则是随意堆放的物件儿,有金钱剑,有罗盘还有许多大大小小的石头放在面儿上。而堆在其下面的东西,我不大能够看清,就是感觉特别像电影拍摄现场的道具库,什么都有,布满了灰尘与使用过了多次的痕迹,还充满了年代感。

而这颇为狭小的铺子里,只有正中间摆有一张很矮的桌案,桌案后,便是一位端坐在蒲团上的老者。那老者看似端坐,却又像在打盹儿,双眼微翕,双手,则互揣在袖管里,好不悠闲的样子。

就望着那似乎和自己脑海中所想不大一样的画面,我开始不自觉地安慰起自己来——这一定就是,大隐于市的高人了……吧?

于是,秉着“来都来了”的信念,我将信将疑地来到这高人的面前。

却还不等我说话,一旁提溜着一只铁壶的小男孩便已张了嘴:“爷爷,来客人了!”接着,他便招呼我坐在了高人对面的蒲团上。

也正因坐在蒲团之上,我这才能仔细瞧上这小家伙几眼:其清秀得如同女娃一般的脸庞上,尽是天真与烂漫,那小嘴里缺失了一两颗乳牙,这才让人不得不尽信他四五岁的年纪。

毕竟,这轻车熟路的样子,真还是像极了大人。

倒也是可爱得紧,教我忍不住又多看了他几眼。

索性,望着他这幅好不惹人疼爱的模样,我一个没忍住,便伸手轻轻弹了弹他的额头,“你这可算得上是童工吧?”

却不想,这小家伙竟傲娇地将小嘴翘了起来,“我长大后可是要继承我爷爷的衣钵的,这一屋子的法器……以后,可都是我的。”那一脸的骄傲与憧憬,一时间竟叫我晃了神。

等再反应过来时,小家伙已将手中的铁壶放在了桌案的陶炉之上。

而面前的高人,这时,也醒了过来:他先是浑身猛地一抖,完全苏醒过来后,便将双手从袖管中抽出,继而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发现我就坐在他面前的时候,他似是被吓了一跳,“哟,来了?”

说罢,又像是突然发现嘴角处还有刚刚睡着时流出的口水般,他便偷偷伸舌将其舔净,最后,这才意犹未尽一般,砸吧了下嘴。

这模样看起来,可又是个老顽童呵。

是啊,不知怎的,这画面总让我想起那天的「道祖神」——也真亏,我还记得他。而为了不被这高人发现我心中的想法,我赶紧接住了小男孩递来的茶盏,并毕恭毕敬地回答到:“啊……来了,大师。”

那高人却并不理会于我,只是兀自抄起了面前桌案上的茶盏,并将其一饮而尽,“今天看什么?”

猝不及防的我,也不知突然是怎么搞的,一改那之前不信鬼神的不屑模样,竟支吾了起来:“啊?我是——”一开始压根儿就没抱什么希望的我,到了如今,也不知究竟要如何解释自己此行的目的。在心里再三犹豫了片刻以后,我还是忍不住开门见山了起来,“大师,你说这世上有鬼么?”

似是等待了这答案许久的大师,则下意识咂吧了一下嘴,“嘶……你知道这世上有六界么?”如同我意料一般的,大师就是大师——绝不,正面回答我的任何问题。只是,他在发问之时,那直直看向我的眼光,有些令人心里发毛,就好似老鹰一般的眼神,让人无处躲藏。

就为了驱赶这种身上莫名背负着的不适,我赶忙将茶盏放下,并开始用手比划一番起来:我先是双手指尖朝上,比了个大写的u;再将双臂平展,比了个一;最后手臂弯曲,指尖朝下,比了倒着的大u。

同时,我这嘴里,还不忘嘟嚷着:“是……这个么?”

却不想,都还未等那高人发话,一旁的小男孩儿就忍不住了一般,又开了口:“姐姐,你比的那个,是六道轮回……哈哈哈哈哈哈哈。”说完,他竟还毫无掩饰地笑出了声。

就在那一刻,我真的恨不能找个地缝,直接给钻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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