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长安也才回过神来觉得不是很对劲儿,虽然陆城进来的方法似乎不是君子所为,可是她在他进门之后竟然连茶也没有倒一杯,似乎是不太对劲啊。
红着脸走到房间的小圆几边上,正打算拿起小圆几上面的茶壶倒一杯茶,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用手背贴了贴茶壶的温度,道:“茶还是刚才沏的了,我们站在这儿说了好一会子的话,我还哭了一会儿,这茶早都已经凉了,我让碧螺去……”
突然又想到碧螺只怕是现在早都拉着银针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赶紧改口道:“你在这儿略微坐一坐,我去给你换一壶热一点的来。你刚从战场上回来,军营里面的饮食本来就不规律,冷的茶,喝了就更伤胃了。”
陆城却抢先一步上去按住了贺长安的手,贺长安想要把手抽回来,但是无奈陆城握得太紧,她根本抽不出来,只能拿眼睛瞪着陆城,不过陆城好像一点都没有感觉到贺长安的目光似的,一手把着贺长安的手从茶壶上拿下来,却不肯松开,另一只手自己拿起茶壶,又把一个倒扣着的被子翻过来,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已经冷了的茶:“没事儿,这茶就挺好的。”
贺长安不禁想到上一世她还在陆城身边奉茶的时候,陆城因为向来喜欢喝茶,所以对于茶的品质也是很高的,若是泡茶,选用上好的茶叶不说,还要用刚刚烧开的水先泡三分之一的茶壶,过一柱香的功夫再泡第二个三分之一,最后一柱香的功夫过后,再注入最后三分之一的水,那是茶叶就已经不能在茶壶里面翻腾的起来了,而水温恰好也是最合适入口的,现在居然连已经冷了的茶都可以丝毫不介意了。
其实陆城不是不介意,心里面也在纠结,可是想到好不容易挤出来时间和长安见上一面,若是她还要因为沏一壶茶而消磨掉一点,那他岂不是太亏了?
喝了一口,却发现似乎并不是自己纠结的那么难喝,点了点头道:“其实凉茶也并不难喝,这天热,潭州那边军营里面,都是一帮子大老粗,一天连喝水都是难得,更不要说喝茶了,我虽然是皇子,可是也不能在军营里面惺惺作态,否则在军营那种地方可实在是要孤立无援了。”
“嗯。”贺长安点了一下头:“不过有条件的时候还是要喝热茶,这里不是军营,我去帮你倒茶,你等着,略坐一坐,我很快就回来。”
陆城赶紧摆摆手:“不用,已经不渴了,等下还是要骑马回去的,水喝多了,胃里面不舒坦。你倒是别忙活了,今后有的是机会,我倒是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贺长安又被那句“今后有的是机会”闹了一个大红脸,很久才回答了一句:“嗯,你问吧。”
“你上次送我那个锦囊,喏,七个颜色实在是太多了,穿上战袍实在是不方便带上太多,但是这个橙色的,我一直贴身带着的,只是你是怎么想到在每个锦囊里面都装上茶的?”
贺长安心中默默感到悲伤,她总不能说因为我上辈子伺候过您老人家,还是专门给您老人家奉茶的宫女,所以知道您爱茶如命吧?想了想,只能道:“我记得上次在梁国公府的时候,你唤你身边伺候的小厮的名字是毛峰,毛峰是一种茶的名字,我就想起来,因为我喜欢茶,所以我身边的丫头叫碧螺和银针,你身边的小厮的名字也是茶名,那么你也应该是懂茶之人了。”
陆城听了这话,心中一喜,他选的媳妇,果然没错,细致入微,明察秋毫!
又有点不正经道:“按照定例,皇子妃身边伺候得大丫头应该有四个的,两个是皇子妃娘家带过来的陪嫁,另外两个则是皇子府或者宫里的人,这人我倒是应该现在开始就留意了,等到发现了合适的人,我就给她们改名儿,一个叫紫笋,一个叫红袍,你觉得如何?”
贺长安越发的不敢抬头去看陆城了:“这还是八字没一撇儿的事儿呢,现在就开始张罗,实在是太早了。”
陆城却突然正色道:“不早了,长安,这一日真的不远了。这一次吉利堡之役,我带着靳忠和一千六百人大获全胜,而靳忠当初投降的时候也是我力排众议留下他,可以说吉利堡之役,我是最大的功臣。这样泼天大的功劳,我却不要其他任何赏赐。长安,我只要你。”
后面却还有一句话藏在心里,下一次再回帝都见你的时候,我不希望是这样偷偷摸摸的溜进你的闺房来见你,我希望是可以堂堂正正的走到巩昌伯府,只说:“本宫是来看本宫的皇子妃的。”
这场景陆城想想都觉得即使明天就要回潭州都没有那么难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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