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定定神问道:“那个,老人家,我想知道,你们是谁?这里又是哪?”
“这是九重天,也就是凡人所说的天界,大殿上除你之外皆是仙神。”
仙……仙神?这是哪一出?演话本还是说书呢?她连皇上都没见过的人居然直接越级见到了仙神???
在她记忆中自己本不过就是一介布衣凡人,打记事起就没爹没娘,只有一个爷爷把她捡了回来,带她来了洛城做了乞丐,后来爷爷死了,她没了亲人,就一直在臭烘烘的老鼠巷继续做乞丐,每天都在偷东西和装可怜中度过,要不是遇到那件事,估计她会在那里做一辈子老本行。
自己是凡人,但对神仙的事并不是毫不知情。
凡间的人对神鬼之说很是崇敬,就连皇族每月都要拿准黄道吉日出宫祭拜,但原本就命运坎坷的自己还真对祭神这种事不屑一顾,要是拜神拜天真的有用,自己又怎会变得如此可怜?
不过,既是神仙,还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便要懂些礼貌,就连她自己都不懂为什么那个时候别人和她说他们是神仙,自己就信了呢,就好像之前就遇到过一样。
“请问,老人家我应当怎么称呼您?”
此话刚出她便觉得不妥,她隐约记得好像有人和她说过:在问别人名字的时候不知道要先说自己的名字么?
还未等上座之人有所反应,她立马补充道:“别人都叫我鱼子。”
“鱼子?”老者思考片刻道:“不妥。”
她垂着头,自己从小流浪,更别提可以像寻常人家的孩子那样去私塾读书,大字不识。
那鱼子的名字还是曾经在一起乞讨的人随便叫的,习惯了,就一直这么叫着。可他如今说不妥,又能如何呢?自己并没有可以重新给自己起名的能力。
“凡儿,你说呢?”
灵凡道:“回师父,碧寒天所有弟子仙娥大多以’灵’字开头,不如单名换一个’新’字吧。”
老者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便起身离开。
灵凡仙上也没有再说什么,随之离开大殿。唯一的熟人走了她也不能多留,她回头看了看依旧像木头一样的童子,念着这里还真的冷清,就算他们对对方的意思都懂,也不至于连话都不说上一句吧。
灵凡仙上看上去儒雅斯文,但走起路来真是疾行如风,他腿倒是长了,弄得自己只能一瘸一拐地在后面小跑才能跟得上。
“仙、仙上,刚才是给我改名的意思吗?”
……
那我以后,就叫灵……灵新了是吗?”
……
灵凡将她带到寝殿门口便转身离开,从头到尾没有和她说过一个字。
她回到自己的寝殿整理思绪,后来得知,老者是天界仙尊,爱好嘛,用极其奢华的金鼎炼制丹药,平时虽不苟言笑,看着也很严肃可怕,但他的内心是善的,怜惜凡人血肉之躯,一生中受尽苦难,所以才会救下自己。
在神仙眼中凡人的一生短暂,苦难俱全,幸福的人也是寥寥无几,所以那句话还真说的没错,凡人才是这世上最苦的人。
至于为何自己会从凡间来到天界,也实属偶然,在昏迷之前她清楚的记得自己被吊起来示众,可后面就什么也记不得了。
仙尊说当日自己被行刑示众,可城外不远处的乱葬岗上突然妖气震天,被妖气灼伤的凡人伤的伤死的死,还有力气的早就跑得无影无踪,被吊在树上的自己没法逃跑,碍于身体受伤虚弱就昏死过去,等到天界派兵下凡一探究竟的时候,乱葬岗空无一人,只剩下一缕残存的妖气和身受重伤的自己
“连神仙都看不下去了,这帮人到底是有多残忍!”灵新嘟囔着,老鼠巷那帮王八蛋!要是不因为那阵妖气和仙尊相救,自己还不知道要被他们折磨多久。
她低头看了眼遍体鳞伤的身体,额,真惨,也不知会不会留疤。
灵新一摇一晃地找水准备把自己洗干净,本来全身的伤看起来就很丑陋,要是再不干净一点,她都不好意思坐在人家的仙床上。
“你在做什么?”
忽然,身后传来的声音吓得灵新一哆嗦:“灵……灵凡师兄。”
听她如此称呼自己,灵凡不悦得皱起眉头:“师父并未把你收作徒弟,你不必称我师兄。”
灵新一愣,解释道:“……我只是觉得这样叫比较尊敬。”
“我不需要你同我讲话,更不需要你所谓的尊敬。”
啊?她到底是哪里得罪这个人了?灵新真是莫名其妙,“我倒是可以不和你说话,但刚刚明明是你在问我做什么啊。”
灵凡没有理会她的话,轻启嘴唇吐出两个字:“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