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从哭着跪拜伏地,为羊斟求情。
“你这一叩,系真真要着吾哋命才是啊!”
裨谌大夫眼睛一闭,一横心,一字一字,慢慢说出了他的最后决定。
“大人当真如此?吾亦无法,只愿先死在你面前!”
从从苦求不允,慢慢起身,抽出了挂在床帷边上裨谌大夫的佩剑,横在自己的脖颈上,痛苦地做着最后的“要胁”努力。
“从儿!你这又何必!快快放下!莫乱动!”
裨谌大夫从榻上站了起来,上前就要夺剑,从从同时趋后一步,仍旧把剑横在自己脖子上,两行热泪,已顺着脸颊一路滑落到了剑身上,再迅速滴落到前面的衣襟处,洇湿了一大片。
“大人话‘放过’斟儿一家,吾就放下剑!”
从从这样以命维护,也是她所能做的最后一搏了。
裨谌大夫吓得缩起了手,就抬放在半空中,往后退了一步,说道:
“莫乱动!可以倾,好好讲!”
当他看到从从也终于把剑松开,剑身“光当”一声,掉在了地上时,立即以最快速度俯身把剑捡起,赶紧入鞘并甩到自己身后,自己的右手握紧剑柄,保证再也不让从从碰到剑身一下。
住在裨府的王丹一家,还是听到了来自下人们传递过来的消息,不由得心急如焚。
羊斟看到父母、师傅如此焦虑,决定自己一人去扛下所有的事,让他们和师傅先走。
可是,羊流儿怎么忍心,再一次失去这好不容易找回来的,不争气的儿子,抱住羊斟,不让他走。
王丹沉吟半晌,说道:“你等莫急,吾亲去见舅父大人求助,你哋几个暂且就驻留在裨府,任旁人如何闲言碎语,都一定忍住,等吾返来!”
浑夕受托留下照顾这母子二人,他立即只身上路,去向华喜大人求助。
华喜本不想趟这滩浑水,毕竟他要挑战的,是郑国的国法;但无奈王丹苦求,羊斟与他也有血亲关系,真要牵连起来,还真是难以完全置身事外。
几日后,满载着彩缯和武器的一百辆战车,从宋国浩浩荡荡地被送到了郑国的国都。
华喜挑这个时候来访问郑国,于公于私,都是无可避免的必须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