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一只雪白的鸽子落在了楼栏上。
哈,你这家伙真有鬼点子!用一只谁看谁都亲和良善的鸽子,包藏着你的祸心,妄图偷袭我和绿绿!痴心妄想!
我手里有什么,你知道的,它们是吃素的吗?!
那只鸽子怪样地看着我,眼睛一灰一闪的,脖子还歪歪的,琢磨着我,打量着我。
我把两只手都向它伸去,一只手里挂着额其合,另一只手是神刀。
那家伙装傻,探探地看着我的手,要搁别人,非让你的卖萌,给唬住不可,可是,我不会,你那点儿伎俩,那点儿鬼心眼儿,我一眼就能识破!
你少来!我暗暗地用一个手指,勾住神刀的绳套,突地一掇,把神刀向那鸽子抛了出去,鸽子呼地展翅飞起,在操场上盘旋一圈儿飞走了。
看着它逐渐小下去的身影,我暗笑,和我玩这个?你这嫩了点儿!你红爷早就识破你的诡计了!
这时,绿绿背着书包噼噼啪啪地跑来了。
她跑到我的跟前,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扯着说,“走吧,小红哥哥,你带我们上哪儿去?”
我愣住了,我说过带她上哪儿去了吗?
啊,是她妈刚才说那么一句“咱和小红哥哥走”,她就以为我要带她去哪儿,小女孩真天真、单纯。
我说,“啊,问问你妈,咱们去哪儿?”
“行,走!”绿绿欢快地拉着我,往楼下走,快要拐下去了,我冷不丁想起了那只身首两异的蜜蜂,刚才侦测了一半,就被那只鸽子打断了。
不行,我还要回去测一下,就拉住绿绿,“绿绿,跟我回去一趟。”
“干啥?”
“走吧,我刚才打死一只蜜蜂,咱回去看看。”
“看,看蜜蜂?”
“要不,你在这儿等着我,我去去就来。”
我撒开绿绿的手,往回返,没走上两个台阶,又一想,这非常不妥,这不给恶鬼以可乘之机了吗?
又回转身,拉上绿绿返了回去。
走到那里,找到了那只两截的蜜蜂,把额其合垂在蜜蜂尸身的旁边,额其合象睡着了似的,一声不响的。
这可怪了,莫不是蜜蜂死了,鬼气立即就散了?还是神刀斩过的东西,鬼气立即就消散殆尽了呢?
“是你杀的,小红哥哥?”绿绿这时也象我一样,弓着身子看那只身首两端的蜜蜂。
我挺起胸膛,英雄气十足地说,“是,是本人杀了这孽畜!让它断了害人之想呀!”
我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戏剧姿势也是戏剧腔调儿地说。
绿绿看了我一眼,又去翻蜜蜂,嘴角不由自主地向两边裂开去,她深切同情那只蜜蜂,却不知看着孱弱无助的小蜜蜂,却是穷凶极恶的恶鬼!
年轻人哪,最容易被这些魑魅魍魉所制造的假象所迷惑,从这个意义上说,善心,是心里最为软弱的部分,最易受伤害的部分。
谁在楼梯处一冒头,立即就消失了?我探出头一看,是安主任。
这只老母鸡呀,就怕谁伤害她的小鸡崽儿!一刻也放心不下。
大约,我和她女儿在楼廊上说些啥,她也都一字不漏地听了去。
显然,她没什么好担心的吧?虽然她并不知道我是专为保护她女儿而来,起码她知道,我不会害乎她女儿。
下了楼,走出学校大门,安主任拦了一辆出租车,“去‘谈话’。”
我寻思安主任这是去哪儿呀?
“谈话”?还有一个叫“谈话”的地方?
可不真有,就在文化街上,一个专门卖奶昔的地方,店名就叫“谈话”
“谈话”是两层楼,每层楼上都是一个个的隔子间,象火车坐椅似的,摆着相对而坐的坐椅,中间一溜小茶几,放着各种奶昔样品,当然也可以喝茶喝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