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你不告诉你,咋地?”严律己这时走了进来,插话说。
看来,我和安凌颜说的话,他都听到了。
安凌颜慌忙辩解,“要知道你来,咋地也象样地整两个菜,你说,这象啥?都是些我老家的土菜。”
“要是洋菜,我该不来了,大宾馆大饭店,啥洋菜没有?你老家是哪儿的?”
“八道坝。”
“八道坝?那今天有八道坝的土鸡呀?”
“有,我弟家就在山里放养鸡的。”
“那也一定有八道坝白漂子(一种鱼)呀?”
“有,在我家门口小溪里下拦网就能网到白漂子,就是小点儿。”
“哎,白漂子大了,就不好吃了,你猜八道坝市场上卖白漂子多少钱一斤?”
安凌颜摇头,“没买过也没卖过,不知道。”
“不知道?三百块一斤!赶上长江刀鱼了!”
“啊,那么贵?!”安凌颜也吃惊,她没想到在她家门口的水溪里寻常可以网到的鱼,卖这么贵!
“你咋做的?”严律己问,显然是问白漂子鱼怎么做的。
安凌颜把一个大碗掫开,露出里边的酱状的菜肴,说,“我打的鱼酱。”
“打的鱼酱?”严律己犯着猜疑走进了那个碗旁,用筷子从碗里夹一块鱼来,放到口中,嚼着。
突然,两眼放亮,惊异地赞叹,“这个好吃哎!国人宾馆整到八道坝白漂子,又蒸又炸又煎又炖的,都不如这酱的好吃!这鱼天生为酱而生的!你们这是什么酱?这么香?”
安凌颜说,“这是我妈她们自己下的酱。”
“我说吗,这酱这么好吃!”
“我妈下的这叫‘盘酱’,但下酱的豆子和水挺重要,我妈来我家给我下过酱,和她家用一个法儿下的,就没她家的好吃,你说不是豆子和水的原因?”
严律己这时已经吃了三四口鱼酱了,一边吃一边说,“还不仅如此,大酱的酱缸放在什么地方,还不一样。在人家那山里的环境,空气好,下的酱就好!”
看他边说话边吃,兰兰也凑过来,先用筷子头儿夹了一小点儿鱼,吃了,就挑个大一些鱼吃,而后,两条一起夹着吃。
安凌颜赶忙拉椅子让大家坐。
严律己才放下了筷子,对兰兰说,“兰,你别吃了,别让人家笑话咱们,说这爷俩真没出息,逮着好吃的不松口了。”
兰兰要放下筷子,可筷子还没拍实在桌上,又拿了起来,“我再吃一条。”
大家都跟着笑,安凌颜说,“别吃咸了,毕竟是酱的啊,小红、绿绿,你们俩都别吃了,都给兰兰留着。”
可是,兰兰吃到了安凌颜做的小鸡炖蘑菇,又不松口了,一块接一块地吃。
这鸡是安凌颜她弟在山里放养的土鸡,鸡种好,又纯天然的,能不好吃?
严律己夹了一块,吃完了,又去夹,连连称好,说二十多年,没吃过这样的鸡肉了。
爷俩又盯上那盘鸡了。
严律己吃的兴奋,“我和他们林业公安局的人说,整点山里的东西吃,我说的意思就是这种土鸡、小白漂子鱼啥的,可是,他们净整来熊掌、老虎肉、鹿肉、野猪肉……”
安凌颜又把一盘酸菜炖肉的盖子打开,看着严律己,“你尝尝这猪肉好不好吃?这是山里散养的猪。”
严夹了一块肉,放到嘴里,嚼了两下,就把盘子挪他跟前了。
兰兰见了,哼叽着,“爸,你要独霸呀?给我尝尝。”
严律己不给,“这个菜,不利于减肥女士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