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凌颜看着谌妫燕,“那我知道了,你家在西郊?”
“是,离罗奶家不远。”
聪明女人就是聪明女人,一点就透,谌妫燕就知道安凌颜肯定知道罗奶家。
安凌颜说,“哎呀,要这么说,吃你们家菜可是不止两年了,他爸动不动就拿来两兜菜,说西郊一个朋友给的,农家肥,纯绿色的,原来就是你们家!”
“他没深入地跟您谈谈我们家的情况?”谌妫燕问道。
“没,也没人问。关键是实开他深山野地的朋友很多,习以为常了。就不那么深入地问。小谌,你父母家人种菜?”
“是的。我还有个哥哥被车撞了,到现在还没苏醒过来。”
安凌颜恍然大悟,“啊,那我知道了——前年,机关工委召开扶贫表彰大会说实开扶的那户,扶得好,有成效。让实开发言,他说什么也没发言,后来他就发火了。我们当时都不知道他为什么发那么大的火儿。”
我和谌妫燕都知道我爸为什么不发言,为什么发火儿。真要发言,人家要问,你帮助谌家那么多的钱,钱都是从哪来的,他怎么说?他能说那是他卖公家的树得来的钱?
我和谌妫燕交换了一下眼光,我说,“我爸那是学雷锋,做了好事不留名,不爱受表彰。”
安凌颜笑了,“看来小时候受到什么教育能影响人的一生。你爸小学中学时学雷锋,可不象现在这种学法。绿绿她们现在就到火车站、汽车站扫扫除、擦擦椅子而已。我们家邻居是汽车客运站的,她说三月的那几天,一天得三四拨学生去扫地擦椅子。”
谌妫燕和我跟着她一起笑了。
安凌颜又问谌妫燕在哪里上班,当知道谌妫燕在国人宾馆上班的时候,很是讶异,“在国人上班,怎么往这个方向走?”
我笑她,“送谁,专门送你来了。”
安凌颜这才搞明白我是专门送她的,她很不好意思,“哪里还用?烧油啊。”
我说,“没事,烧油也不用咱花钱。”
“那谁花钱?”
我歪了下头,“雷锋吧?!”
到了单位门口,我停下了车,安凌颜向谌妫燕告别。
我说,“先别,谌妫燕你不跟我们上去看看我的办公室?”
谌妫燕没这个思想准备,听到我这话,一时语迟。
安凌颜热情地邀请,“既然来了,就上去坐坐吧。”
谌妫燕只好应允了,她打开了车门,绕过车头走,和我凑到一起,我悄声地对她说,“让你看个全的。”
“嗯?”她没明白我的意思。
我说,“活着的——据我所知,你还有两个人没见到,一个,一会儿你就能见着。”
我这么一说,她更加糊涂了,问我,“啥?”
“‘大马牙,好吃不好拿’。”——这是我的顺口溜,有的孩子要是总蒙乎乎地问啥啥的,不耐烦了,就用我说这句话回她(他)。
谌妫燕大约也经历过这些,我一说,她懂了,莞尔一笑,跟着我和安凌颜走进了我们单位的办公楼。
上了二楼,楼廊一拐弯,花相容走了过来,看见了我,一愣,“上班了?”
我用鼻子应她一声,穿行而过。
花相容对走在我身后的安凌颜说,“安主任,今天你把山上两个苗圃的人事情况填个简表,给我一份。”
安凌颜回应她。
——咋地?这就走马上任了?听出动静来了。
走到我办公室的时候,我冲花相容向谌妫燕使个眼色,谌妫燕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