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喝咖啡,云安尘又讲了我爸一个轶事,很短。
讲完,她言归正传,和我谈续约的问题。她要掰开来详细跟我讲,我说,“不用,一切和我爸的一样就成,‘外甥打灯笼——照旧(舅)。’”
云安尘和莲子又笑,说我民间语言丰富,我刚才讲的歇后语,只有七、八十岁的老人才说。
我又逗她们俩,“七、八十岁加一起的老人说的。”
她俩没明白我的意思,我就告诉她们,这个歇后语是我罗奶讲的,我罗奶一百五十岁,不是七十、八十岁加在一起?
她们还不明白,关键是她们没遇到我罗奶这么大岁数的人,不相信世上还有这么大岁数人活着。
我解释半天,她们俩才懂,所以,我这句话,没收到幽默的效果。
总共一个多小时,我们才算喝完了那杯埃塞俄比亚咖啡。云安尘一扬手臂,叫来了服务生,她从手包里抽出两张百元纸币。
我问她,“你干什么?”
“付帐.”
我说,“刚才我都付了,你们没看见?”
“付了?你那不是给的小费吗?”
“小——费?这里咖啡多少钱一杯?”
“六十元一杯。”
“六,六十元一杯!里边有金粉啊!”
云安尘看着我,“干红先生,你真幽默。”然后就把两张百元钞递给了服务生。
我敢肯定地说,云安尘这次说我“幽默”,绝不是幽默一词的本意,顶多相当于“你真逗”“你真能开玩笑!”之类的。
话说回来了,我开始给那一百元,不是付帐,而只是给小费,那这“小费”也太大了吧!成了“大费”吧!
云安尘付完帐,服务生还找回她二十元,真是六十元一杯。她也毫不客气,把找回的二十元,放回她的手包里,没再给服务生小费——也是,小费,我那么大方地给了,云安尘还给什么呢!
我们仨儿走出来,分手的时候商定好,到七月份我爸那份合同到期前三天,云安尘给我打电话,我再到她的律师事务所来签订我和她的合约。
我爽快地答应,“好,一言为定。到时候,埃塞俄比亚咖啡,一定我请,小费由你来付。”
云安尘指着我,对莲子说,“干红先生就是幽默。”这回这个幽默,是真幽默的意思。
我回到家,喂好了什旦和小木杜里,就琢磨自己吃什么。
我走到屋门旁,楼门的电铃声响了,我想都没想,就把对讲机摘了下来,“谁呀?”
“你没在家。”
啊!怎么是她?!她不说在西北山苗圃吗?这么远赶回来了?
我就把楼门打开了,想了想,又把屋门也打开了,既然躲不掉,索性就大方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