谌妫燕的电话,暂缓了“母牛”可能的疯狂进攻。
我一看是谌妫燕打来的电话,她又是那种刁刁的口吻,我有点儿慌。
我说,“我在家,你在哪儿?”
“这个点儿,我不在家在哪儿?哪象你干大公子有那么多地方好去?”
“啊,其实我也……你咋回去的?坐公交车?”
“……你别打马虎眼,干红,我问你,咱俩啥时候确定朋友关系了?”
“咱俩不是朋友吗?”
“可是,你向云律师介绍我,说我,是,你,的,女,朋,友!‘女朋友’意味着什么?”
“女……朋友吗?就是,朋友,是女的呗……”
“你真敢解释!我再问你,你当我父、母说,昨天晚上我在你家睡的,咱俩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
“‘生米煮成熟饭’我可没说,你把电话给我大叔、大婶,我问问他们,我说‘生米煮成熟饭’了吗?”
谌妫燕那边不出声了,可能她把手机捂上了,和她爸她妈求证我到底说过“生米煮成熟饭”没有。
这事一般是她妈瞎啦咕哧的,耳朵不好使,还好瞎联想,就把我那句话联想成“生米”了。她爸不会,她爸那人精明强干,没有机会操作一番事业,要是有机会,肯定能把个企业管理得井井有条。
最终结果,可能让她爸把她妈给训斥了,说,人家干红那孩子没说“生米”,你在那瞎联想!她妈眨巴眨巴眼睛,想想,可能干红真没那么说。可是和闺女说了,又被老头子抢白了一顿,不够脸了,就瓢楞个嘴说:他虽然没说“生米”,但他那话就是“生米”的意思。他说你俩在一个屋睡了!
所以当谌妫燕拿下捂手机的手,就开始质问起我,“你说没说咱们俩在一个屋睡?”
这句话可让我叨住邪虎茬儿了。我理直气壮地说,“说了,我是这么说的,我说的是事实,你在没在我家睡吧?”
“在呀,可是……”
“可是,我也在那屋睡的,你说,我说咱俩‘在一个屋睡的’还表述不清楚吗?还有歧义吗?要有歧义,那可太邪心了,谁能那么邪心巴道的!”
我彻底把谌妫燕整灭火了,半天她没说出话来。
俗话说,“好马出在腿上,好人出在嘴上。”“说话赶劲,不在上粪多少。”(此歇后语,东北的读者能懂,其它地区的朋友可能不明白。不过没关系,你们就当非常可笑的一句歇后语,哈哈一笑,就得了。)嘴上的功夫,在于脑子反应快,脑细胞什么,大脑皮层怎么样,语言就那啥。
大脑好使,就是聪明呗,聪明的人一般都没什么病,“你说呢,妫燕?”我想着想着,就把想着的说出来了。
但是,这句话前后粘连的句子,都在我肚子里,没说出来,所以,谌妫燕当然听不明白——这也不说明她不聪明。
谌妫燕其实象我一样非常聪明,要不咋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呢?
“我说什么?”谌妫燕大声地问我。
“这个,那啥,我吧……”
“别搜肠刮肚,强词夺理了,我还真发现你有些歪才!”
“歪才”也是才呀!不过,谁他母亲的发明“搜肠刮肚”“强词夺理”这两个词呢?一般的成语就说个大概,可这两个,整这么细微,这么准确干啥?
接下来,谌妫燕在电话那头继续问我,“干红,我问你,下午你和云律师谈啥了,怎么涉及到两处房产?”
我说,“这个时间点不好。”
“怎么不好了?”
“因为刚吃完饭,胃里有食物,身体的血液都集中在胃上,犯困。”
“你意思是你和云律师谈得索然无味?”
我说,“不是索然无味,而是太长。讲着讲着,怕把你给讲睡了。”
“嗨,你简单讲,就说那两处房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