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尘迷离,献祭台般的神明若英若现。
“我是献祭神。”一个神圣又嘹亮的声音说道。“你的祭品,我收下了。”
沙暴卷起了古穆拉扔在地上的断发,它们在沙的漩涡中渐渐远去,终于不见踪影。
而后,沙暴淡去。只是沙尘仍悬浮在空,仿佛隔开二人与神明的帷幕。
天地寂静,唯闻沙声婆娑。
“不是,游戏机呢?”程无忌问。
“我并未允诺赐予游戏机。”献祭神说。“但我给予了更好的东西。”
“……什么?”程无忌接着问。
“安宁。”献祭神说。
“这可比不上游戏机。”程无忌说。
“于你而言是如此,而于他而言并非如此。”献祭神说。“谁献祭,我便将安宁赐予谁。”
的确,现在古穆拉并不想要游戏机。他没功夫也没心情玩。“安宁”对他的确比“游戏机”更有用。
“如果你献祭,我也可以赐予你安宁。”献祭神对程无忌说。
“除了安宁,你还能给我什么?”
“没有。安宁,是你们需要唯一需要的事物。”
是啊。人们献祭,人们求神拜佛,不就是图个心安么。除此之外,他们还能从中获得什么呢?
“其实你可以向它献祭个胳膊试试,”古穆拉对程无忌说。“起码这样你就不会那么狂躁了,我也能耳根清净些了。噢,对了,那条胳膊现在是我的。我可以还给你,不用客气。”
“欺骗少女的感情是死罪。”程无忌对献祭神说。“你还有遗言吗?”
没有。
沙尘散去,献祭神也消失了。
沙漠变回了平原,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
“你短发的样子看起来更丑了。”程无忌对古穆拉说。
“我本人还是帅的,主要是小奇捏的这张脸不好看。”古穆拉说。“但我还有有趣的灵魂。”
他们继续向北而行。
然后,生篝火的时候,他们再次遇到了一个独行的人。这次的这个人是位中年男子,一头金色的乱发,胡子也没刮干净,身上的披风破破烂烂的,一副不修边幅的模样。
他远远地望见了他们,便驱马向他们靠近。
“早安,见到活人真高兴。”他友好地打了招呼。“不介意我坐在旁边吧?”
“你有故事要分享吗?”程无忌问。
“没有。”中年男子挠了挠头。
“你有人要献祭吗?”她又问。
“……没有。”中年男子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
“我不介意。”程无忌说。
中年男子坐在了他们旁边,自来熟地聊了起来。
他的名字叫尼蒙,是一个旅行学者,云游各地,旨在亲眼见见各神明治下的土地有什么不同。
“你自己没有信仰吗?”古穆拉问。
“我正在寻找自己的信仰。”尼蒙说。“在决定侍奉一位神明之前,我想要先用眼睛确认。”
“哦,这是个好习惯。”古穆拉说。
“是吗?你是我遇到的人里,第一个这么说的。”尼蒙不好意思的笑笑。“我把我的想法跟别人说,他们都指责我,说我没有一刻敬畏的心,即使有了信仰不会多虔诚。”
“会这么说的人,他们的神明本就不值得你追随。”古穆拉说。
“哈哈,你和我想到一块了。”
在熄灭篝火、动身出发的时候,尼蒙提出了要与他们同行。
“这一路上挺危险,咱们一起走,也算是有个照应吧?”他说。
“你要去哪边?”古穆拉问。
“北边。”尼蒙说。
“真不巧,我们要去东边。”程无忌说。“有缘再会吧。”
任务在身,她不想和太多人有纠缠。
“东边吗?那得走上几百里才能见到人烟,你们没马,不方便吧。”尼蒙出于好意说道。“要不这样,北边不远处就有个镇子,咱们先一起过去,你们在镇上买了马,再向东去也不迟。”
“不用了,多谢。”程无忌说。“我们的脚程也跟不上你,同行反倒是拖累你。”
“那好吧。”尼蒙不是不识趣的人,驱马离开了。
他的身影刚一消失,古穆拉就祭出法杖,二人乘风而去。
果然,如尼蒙所说,他们飞了大约半小时,便看到了一个镇子。尼蒙骑马的话,大约得半天才能抵达。二人决定利用这半天时间补充下物资,然后再继续赶路。
寻找店铺的时候,他们意外地发现了一家石头店。这不是一家普通的石头店,他们卖的是有魔法的石头,名曰意向石。当人们手持意向石时,头脑中所想的画面便会以光影的形式呈现出来。通俗地讲,它就像是一个脑内画面的放映机。
程无忌一下子被它吸引住了,因为这玩意跟电子屏幕的感觉有点像。她可以在脑中编个故事,然后放电影给自己看。虽比不上打游戏有趣,但也勉强能打发这一路上的无聊时光了。意向石很贵,但她下定决心要买。她走出店铺,在外面的告示牌上撕下几张通缉令,然后拿走了古穆拉的风系法杖。
“你会用风系法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