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旭当晚照旧在东埠酒楼留宿,他心里明白,程家兄弟肯定会去找谷知县,谷知县一个文官不可能来的太早。
因此他第二天并没有早起,直到临近中午,才端着茶水来到码头上装样子。
谷知县的马车更晚,午后时分才出现在张旭的视线里。
马车在一众衙役的簇拥下,匆匆赶到张旭的茶棚前,谷知县从里面慢悠悠的下车,冲着张旭施礼说道:
“张将军,好清闲啊!”
“谷知县见笑了,本将军公务在身,可比不了你谷大人。”张旭淡笑着回应。
“将军因何要封锁东埠码头?”谷知县直截了当的问。
“你自己看看好了!当然是我们神机营来的公务。”张旭说着,把那张文书递给了这位识字的。
谷知县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才出言询问:
“按照这上面所说,将军受神机营的委派,来东埠码头清缴明教叛党,将军可曾找到叛党所在?”
“还没有!这不是正在找吗?”张旭回答。
“将军从何得知东埠码头有明教叛党?”
“当然是听你说的,前几天是你谷知县轰轰烈烈的抓叛党,本将军怕你势单力孤,因此回报了我们神机营,受神机营委派封锁窑里镇码头。”
听了张旭的话,谷知县气的脸色发白,递回公文质问:
“将军清缴叛党是职责所在,但是总不能影响本县的瓷器经营,本县的税收全都依靠瓷器,如果到时候收不上税赋,将军恐怕脱不了干系。”
“你来说说,是清缴叛党重要,还是收税重要?”
“这个?本县觉得两件事都很重要。”
“既然如此,本将军给谷知县个面子,从今天开始,每天午后留两个时辰给程家装船,总可以了吧?”张旭反问。
“午后装船,得什么时辰运到景德镇?”程二愣子不服气的问。
“至于什么时候运到景德镇,和本将军半点关系都没有。”张旭一份嘲讽的口吻说,随后又提醒道:
“本将军很清楚,你养了几百民工,一声令下可以组织民工暴动,但是不要忘了,如今我的手上有官方文书,只要你敢带人来东埠码头闹事,都可以当作乱民击杀。”
“张将军,都在江湖上混,还是不要欺人太甚的好。”程守仁在旁冷冰冰的说。
“没错,本将军也算是出来混江湖的,但是你这种小人物我还看不上眼,用不了三个月,你的高岭土即便运到景德镇,恐怕也没有销路。”张旭反唇相讥道。
“咱们走着瞧好了。”程守仁说完第一个转身离开。
张旭收回目光打量着谷知县说:
“谷大人,本将军在执行公务,你请便。”
谷知县听了张旭的话,脸色越发难看,但是他这个父母官无权参与军中之事,只能乖乖的退走。
“真是痛快,前些日子害的我们连夜装船,总算盼到将军来,出了这口恶气。”皮肤黝黑的车轴汉子讲道。
“看见了吧?没有男人是不行的。”张旭对柳瑚儿说,随后又问河边等着装船的车轴汉子:
“你叫什么?”
“闫铁子。”
“这名字有个性,都是哪个跟着你半夜装船了?”
“他们三个:陈庄、卫胜、李全。”铁子指向身后的三名同伴回答。
“从今天开始,你们四个就是东埠码头的卫兵,每天跟随徐邦宁检查船只。”张旭指着徐邦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