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旭心里非常清楚,如今红绡坊处于限售阶段,店里的布匹根本不够卖,没必要去卖给倭寇。
因此,听到消息的时候,他立即便猜到是有人诬陷,李瑞干脆利落的查封了红绡坊,明显此事跟他脱不了关系。
对于卑鄙小人,最为行之有效的办法,就是用他的招数回敬他。
马青这次也没有多说,找了一家经营纸笔的铺子,买了应用之物,模仿着公文上的笔迹写下一封投名状:
臣杭州知府李瑞,闻听明王殿下欲从西南起兵、一统华宇,特意献上白银千两,以资军费,还望殿下笑纳,遥祝殿下马到功成。
吴季九仿制的官印很简单,在江边找了一捧红色的粘土,调和均匀以后,开始塑形雕琢,最后扣在瓦盆里,从外面点火烧制。
这方法跟磁窑里烧制瓷器如初一折,倘若有足够的时间,也可以烧成瓷器。
此次张旭是急用,对于质量没有太高的要求,所以只等到傍晚时分,便停了火,风冷了一小时左右,才把陶盆掀开。
里面的仿制官印,基本达到了陶器的水准,又自然风冷了片刻,马青将其拾起,沾了沾准备好的朱砂印泥,不偏不倚的盖在投名状核心位置。
吴季九伪造的官印,同杭州府文书上那个一般无二,看不出任何瑕疵。
张旭仔细打量一番,找来信封装入其中,一边上船一边称赞道:
“马副将,没想到你小子还挺灵光,做坏事也很在行。”
“此次必然是杭州府官商勾结诬告将军,倘若通倭的罪名坐实,将军必然要受到株连,末将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这就对了,想在官场上混,总得会些非常手段,只讲仁义道德,是行不通的。”
张旭对于马青品头论足一番,随即要来地图,坐在船上查看,找出了一条最近的路径:由三百里外的大通镇登陆,然后骑马返回杭州。
临行的时候,他又安排牛家兄弟先送吴季九到景德镇,于是两伙人就此分别。
船队照旧顺流而下,到了午夜时分,张旭睡的正香,突然觉得有人推他,缓缓睁开眼询问:
“怎么了?”
“将军,已经到了大通镇。”马青回答。
张旭揉了揉眼睛,四下巡视几眼,发现这处码头挺大,直至此时,还有没燃尽的灯火。
晃晃悠悠的站起身,一边下船一边吩咐:
“给你们两刻钟时间,准备好马匹,咱们立刻动身回杭州。”
众人纷纷拉着马匹下船,先把鞍鞯扣在马背上,然后各自带上应用的武器,翻身上马。
马青辨别了一下路径,带着小毛子、丁三合头前开路,张旭则带着后面的大队人马尾随,当然,他的大队人马也只有十几个而已。
大通古镇相距杭州有五百多里的路程,天色放亮的时候,他们还没有走到一半。
张旭并不打算把自己的马匹活活累死,便停在一处镇子上稍事休息,喂饱了战马以后,才继续赶路……
红绡坊门口,眼看着这天的太阳就要落山,一辆马车缓缓临近,车上走下个身材微胖的中年汉子,四下巡视几眼,冲着画舫微微施礼说道:
“一品堂掌柜吕符,求见若浅姑娘。”
画舫之中,若浅姑娘正带着女工和歌女准备吃晚饭,听到声音以后,她当即起身出门,看向吕符笑着问:
“原来是吕掌柜,您有事吗?”
“在下刚刚从景德镇进货回来,听说了红绡坊的事,特意前来看望。”吕符回答,随即拿出两封银子递过去,笑着说:
“这是在下些许心意,还请姑娘笑纳,倘若姑娘有什么难处,尽管找我。”
“多谢吕掌柜,请问吕掌柜,可有将军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