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名军士开拔,这里只留下不知所措的衙役们和负手等待的年羹尧,衙役们进退不是,只得派出一人去请示知州大人,而这知州大人正好不在,这就弄得很尴尬,一群衙役站在大街上盯着一名千总盯了两个多时辰。
这时从城东向西一路的张玉回来了,又过一刻钟,由城南向北的呼塔布也回来了,两人身后的兵士均搬着一摞账簿,呼塔布道:“禀千总,有五六户可能是收到了消息,在我们到之前就开门做起了生意,未得将令所以没有收缴账簿。”
年羹尧点点头,道:“整队回营,我自去知州府衙说明情况。”
张玉呼塔布均道:“下官愿意代去。”
年羹尧拍拍二人肩膀,道:“你们都是好样的,回去吧。”
年羹尧在胤禛的注视下将一并账目放在粮店隔壁的客栈里,这客栈老板见年羹尧进来,忙让伙计帮忙搬运,年羹尧吩咐将账目放在上房,会有一位十五岁左右的小叫花子来取后,就出门随衙役去了,客栈老板连店钱也没敢收他的,就让年羹尧走了。
待他们都走了后,胤禛和李卫出来,胤禛对着李卫耳语了几句,李卫拿着一兜子铜钱,过去找了几个这几日相处的好的还不识字的灾民,让他们帮忙搬到了胤禛指定的地方。
晚上胤禛听完李光地的汇报,见他眼圈黑黑,料想这两日忙碌也没睡个安稳觉,一起吃过晚饭闲聊一会儿后各自去睡了,第二日一早,胤禛从京里带来的师爷,将汇总好的各粮店货品进出明细送了过来,胤禛一看,除了已经知道的两日来各粮店粒米未进货之外,还看到了昨日天未亮十几家粮店就都转卖了库存的粮米,而买卖之间似乎也并未破坏自己定下的规矩,依然是四两银子一石,并且不在一个人名下购买,而是十几家商行,几十家商铺和上百个个人,共同将这些库存粮米瓜分掉了。
胤禛将汇总单拍在桌子上,这样的情况始料未及的,背后的人竟然让自己无的放矢、无处可查。而且比之现在就得去搭救关在牢里的年羹尧,更加危险的是,保定府现在基本无粮可卖,居民加上灾民,府库里的粮米供应不了几天了,可想而知的是各地送往这里的救灾粮,肯定也会因为各种原因不能按时送来,这个时间差一打出来,保定府就会面临五六日的粮食真空,若在保定府酿出民变,那立时将是大祸临头,而躲在京城看热闹的人定会给风雨中飘摇不定的太子党以沉重的一击。
胤禛在这里千头万绪,门外戈什哈连叫两声他都没有听见,李光地和揆叙二人不等胤禛允许就已经进来了,行礼后,忧色匆匆的李光地道:“不知为何,保定府现在已经无粮可调,最多三日怕是要断粮了。”
揆叙道:“各地急运来的粮,大概还需五到六日,我已搬下命令,让他们星夜兼程,但中间会有两三日真空,还请四贝勒早做打算。”
胤禛看着房顶,心中明白有人捣鬼,而且不是别人就是眼前这位世家子弟揆叙大人,但现在还只能先佯作不知,道:“前日你我几人合计之时,保定府存粮不缺,现今如何又告罄?“”。
揆叙道:“商户运作并不能完全由朝廷掌握,告示我们贴出去了,但要怎样经营,官府总不能将每个商户里都派驻兵丁,下官还是建议各商户自行运作,衙门巡视监督即可。”见胤禛无话,试探道:“要不就顺着经商的规矩,价格由他们自己决定?总比无粮可卖的要好。”
胤禛知道‘多少人等着自己把说过的话咽回去,那样一开始来此定下的章程就会一击而篑,继而就失了威信,以后也不要想能驾驭这帮人面兽心的奸商腐吏,结果就是导致救灾成为他们中饱私囊发黑心财的说辞。’胤禛瞅了揆叙一眼,看到他颇有些得意的神情,对着李光地沉声道:“保定府护城营有个千总叫年羹尧的,你可知道?”<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