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军官洋洋自得转过身,望着崖顶黑压压的士兵,眼放寒光,闪出一丝狞笑,拉着长音令道:“侦察斥候接令!”“在!”几名短衣襟小打扮,一身夜行服的斥候军士应声向前跨了一步,行动干净利落。“看到对面的崖壁山路了吗?定是叛匪的行军路线,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你们潜行追踪,一探究竟……”青年军官手指对面山峰,话刚讲到一半。骤然被人群中的一阵骚动打断。他恼怒的将目光转向人群,只见一名士兵,好似被什么东西抽走了灵魂,状若疯颠,双手死死掐住自己的脖子,踉踉跄跄冲出人群,头发根根竖起,双眼突兀流出血泪,嘴角挂着一淌鲜血,口中“呜呜”含糊不清怪叫着,挣扎着……事情来的太突然,可以说毫无预兆,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不知所措之时,那士兵便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如僵尸般悬空而起,直奔悬崖扑身而下。这匪夷所思的惊悚一幕几乎在瞬间发生,惊得青年军官呆痴原地,手定格在半空中,张着嘴巴结结巴巴喊道:“邪灵作祟,快,快……燃……火把!”话音未落,人群中再次冲出一名疯颠的士兵,如同前一位的情景再现。片刻间,便自己坠崖而亡,让人毛骨悚然。不知所然的士兵们眼睁睁看着疯颠士兵一个一个的坠崖,惊恐地互相张望,希望有人能给个答案,尤其是二人身边的士兵更是慌成一团,连滚带爬向山下逃命,只恨自己少生两条腿……一些士兵慌不择路一脚踩空跌入漆黑的山沟之中,垂死的呻.吟声断断续续传回崖峰。但悲剧并没结束,好像才刚刚拉开序幕……惊魂未定的人群再次骚动起来,又是一名年轻的士兵疯疯颠颠挤出人群,行为怪诞,跌跌撞撞向断崖走去,士兵头顶半空中有三团“鬼火”盘旋往复……人群中的一名士兵崩溃到嗷嗷乱叫。青年军官也非等闲之辈,年少时曾修炼过一些法术,猛地缓过神,意识到三名疯颠的士兵,皆因头顶忽闪的幽灵绿光作祟,心中暗道:“这些寄宿山中的亡灵,在为受伤的秃鹫复仇,因秃鹫是惟一可以超渡它们通往天堂的神鹰,故对附近的人发起无差别的攻击。”“快,快拦住他!”青年军官强作镇静,歇斯底里地喊道。那几名侦察军士闻言,手疾眼快,几个健步冲上前,飞身将疯颠士兵扑倒再地,正欲将他捆绑制服救其性命,却被一股莫名的弦波能量震荡飞出,跌倒在地……“他妈的,报仇讨债,各有其主,你我本无冤仇,却遭你们这群邪祟恶灵残杀,本将今夜灭你残魂,让你上天无门,入地无路,永世不得超生。”青年军官口中暴喝,寒光一闪,腰间出鞘的长剑在月光中乏着嗜血的杀意。随既身形倏忽飞起,口念驱魔灭灵咒语,头顶悬起血红色的纯阳玄光,宛如一团燃烧的烈火,光芒四溢,挥剑斩向那三个夜空中闪烁的绿色幽光……长剑铮鸣,流淌着丝丝玄光,杀气冲天,直欲将虚空斩裂一般。剑气裹挟着寒风瞬间斩落一团“鬼火”,闪烁的幽暗绿光顷刻之间飘零四溅熄灭,变成一股黑烟随风消弥,一滴一滴血水从半空滴落,散发着刺鼻的腥臭……观战的士兵个个目瞪口呆,大惊失色。幽灵绿光飞离那名疯颠士兵头顶的刹那间,他便一头栽倒在地四肢抽搐,口吐黑血,并发出绝望的哀嚎之声,在空旷寂静的山巅上尤为惨烈,闻者无不胆颤心惊,随后挣扎了几下便没了声息。青年军官乘胜追击,挥剑再次进攻,只见那二个幽灵绿光疾速旋转合体,骤然升起七尺之高,躲过第二剑的锋芒,悬停空中不在闪烁,缓缓地开始膨胀,幽暗的光线渐渐形成一道道刺目的光圈。青年军官第二剑落空,自己反被罩在一道道诡异的光圈之中,顿感一股冰寒之气如冰刀霜剑般刺入体内,巨大的疼痛让他的呼吸变得急促,不由心中大骇,忍痛疾速旋转身形,掐诀念咒,向身旁的光圏连杀几剑……”啪,啪!”犹如一道光柱的长剑与诡异光圈相搏相杀,迸溅出一团蓝色的火花,犹如天空闪电一般,瞬间将山崖顶照得通明,倏忽间又重新堕入夜幕之中,青年军官借机纵身一跃,跳出诡异的光圈,心有余悸。此刻,士兵燃起得十几只松油火把在风中发出“呼呼”的声响,将整山峰顶的半空照的如白昼一般。悬停空中的幽灵绿光瞬时慌张起来,向上飞升躲闪着火光照射,随既疾速冲下山崖隐退在夜幕中,消失得无影无踪。……走过那段夺命的崖壁“天路”,粮草车队已是人困马乏,先行官传令粮草车马离开山路,在山脚寻得避风处停车解马,安营歇息。阿云古楞躺在营帐中毫无睡意,坠崖护卫的那一幕悲壮,不时闪现脑海,让他自责的久久不能释怀。他侧目看了眼一旁已进入梦境的先进官,便轻手轻脚站起身走出帐外,冷冽的寒气扑鼻而来,让他不由打了个响嚏……此时万籁俱静,星光满天,山谷里弥漫着梦幻般的幽秘。一抺清辉洒在连绵起伏的群山,虎踞龙盘一般,放眼远眺,远处几座高耸的山峰好似利剑直插夜空,顶天立地。阿云古楞正欲迈步巡查一下四周的营帐,余光中却发现几步处的石头上有盘坐的人影和星星点点的火光闪动,火光一燃一灭之间依稀可见醒目的红布烟袋,不由哑然一笑,心中暗道:”独臂老人定是犯了烟瘾。”便抬步向其走去。他刚刚行到独臂老人身旁,抬腿正欲盘膝坐下,忽听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收回身形,转头看去……只见一名腰间斜挎宝剑的警戒哨兵,行色匆匆,奔突眼前,左手抱拳,单膝点地,疾声说道:“启禀特使官大人,营地身后的山巅有大片异常火光,属下推断是大队人马燃松油火把照明。”独臂老人闻言,神色骤变,一把熄灭了烟火,”噌”的站起身形,语气急切地说道:”如此夜深险地行军,可见来者不善,并非老夫草木皆兵,以此情形推断,这股人马恐是奔我们来的。”“此事不准随意声张,避免引起骚乱,快去传先行官、珂玥姑娘,速速来此议事。”阿云古楞看着护卫哨兵,神色平静,不紧不慢的令道。”遵命!”护卫哨兵领令,转身匆匆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