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厉不回答她。他眼下只觉得伊鸷妙已经是最后一个要考虑和理会的人了。无论是受伤的邱广寒,还是神秘的黑衣人,都比伊鸷妙重要得多。这边邵宣也怀里的邱广寒勉力睁开眼睛来。凌厉看看她惨淡的一张脸,和胸口隐隐渗出的血迹,几乎就忍不住要过去,至少要开口说些什么。但他很清楚在伊鸷妙与黑衣人之事解决之前,邱广寒是无法得到治疗的,尤其她的伤在胸口,邵宣也也不可能在此大庭广众下,检查她的伤势。
所以他只能把自己的目光转回来。邱广寒假装是与邵宣也的“相好”这也令他不能“僭越”地过去询问她些什么。倘若被拆穿她并非所谓“高手”,他想他们在这两个人面前以至于外面这么多人面前的胜算是非常少的。
他眼角瞥了一眼那黑衣人,冷声道,这一位也是你伊鸷堂的人么
伊鸷妙自己何尝不想知道这黑衣人究竟是谁,但黑衣人此番救了她,她此刻不便露出犹豫之sè,更不会硬要他示出身份,当下冷笑道,凌公子能请得到正道上人人尊敬的邵大侠助阵,难道我就不能请一位高手助阵么我还真是失算了,谁可想到凌公子竟天赋异禀,能不药自愈;我更没敢相信邵大侠与我为敌竟是助你至于有位这么厉害的妹妹,我更是没料到。不过她现在好像也不能再将我怎么样了你们设此圈套,终于还是作茧自缚我倒想看看你们还有没有黄雀在后了呢,凌公子
凌厉正要说话,旁边却传来邱广寒吃力的声音。
胜负胜负还未分呢,伊鸷妙她捂住胸口用力地道。
凌厉本来已努力先不去关心她,此刻却再也忍不住了,那满心的爱怜尽皆涌了出来。
邵大侠。他苦涩地道。她伤得很重,你怎么还不带她去疗伤
但是这
快去凌厉痛苦地皱紧眉头道。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就可以了你不会希望见到自己心爱的人死吧
邵宣也不自觉地抱紧了邱广寒。他似乎也在做一个重要的抉择,邱广寒却一下抓紧了他衣袖摇头道,不要,我我我不走
不知为何,这句话竟一下子令邵宣也下定了决心。他一把抱紧了她,带着她往外便走。
邱广寒忧虑地喃喃自语起来。伊鸷妙想叫他站住,但是自己若过去,势必落了被动;又不便命令那不相识、武功又高的黑衣人,正眼睁睁看他们走了心下思量外面这么许多我的人应当不怕他走得了,只见那神秘黑衣人竟跟了过去。她心下一喜,心道这人恐怕真是与我相识也未可知。现在只有一个凌厉,我的胜算反而大了。
凌厉同样见到,想要去拦,伊鸷妙身形一挡,他只好变招,削向伊鸷妙手腕。
伊鸷妙沉肘一避,不敢拔刀撄其锋芒,连刀带鞘一格,凌厉觑出她忌惮此剑锋利,如此一来自己倒是占了几分好处。斜刺里剩下的那名黑衣人见他来得迅猛,也拔刀同上。凌厉冷笑道,两人一起,看来你是担心再败给我一次。伊鸷妙倒真的急了,咬紧了嘴唇拔刀出鞘道,好,我也不跟你客气,凌厉,我告诉你,上次放你走是让了你,这次没那么容易
凌厉不紧不慢地回剑一封她气势汹汹的来刀,刀身上已出现一个小小的缺口。
邵宣也扶着邱广寒到旁边的屋子里坐下,只见她气息游离起来,不觉心慌道,我看看你的伤
邱广寒一手护住心口一手推开他,哑声道,走开
邵宣也也觉尴尬,却知此事不容他犹豫,好言解释道,你伤得不轻,不快上药的话,伤势更严重,就不知如何是好了说着伸手过来,想将她手拉开。
邱广寒竭尽全力地一打,怒道,你干什么但这怒意随即虚弱了,只听她呼吸之间,已有几丝金属般的摩擦之气,颇是叫人揪心。
邵宣也只见她捂着胸口,一双苍白的嘴唇喃喃地吐着我没事三个字,而她的眼神却空洞了,有点失却了神采。他只觉心中一紧,伸出右手封她两肩穴道。
他不知道邱广寒并不怕点穴,只是因为被点得一痛,双臂才无力地垂落下来。她想再挥动手臂,却力不从心了,眼神惊惶地投shè上来。邵宣也蹙眉看着她道,得罪了。便去解她的衣服。邱广寒无可反抗,两行眼泪就流了下来。邵宣也瞧到她的样子,顿觉自己罪人一般不可饶恕,但除了咬着牙假装不知道,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就在那衣衫将解半解之际,突然门吱呀一声打了开来。邵宣也顺手摸起了旁边的弯刀,蓦地转过身去,门外进来的正是方才那身份不明的黑衣人。
黑衣人无视邵宣也戒备且敌意的神sè,径直走了过来,邵宣也忙用身体遮住她,不yu令他见到后者已被半解的衣襟,口中道,你站住
黑衣人倒的确在屋中间站住了。他扯下脸上的黑sè面罩,淡淡地道,这位姑娘伤得不轻,不如由我给她看看吧。
邵宣也一怔,只见那黑布除去的面孔,明明是个容sè秀丽的年轻女子。